我从食堂出来,看见斜坡拐弯处有很多大四的毕业生在卖书,不少人驻足围观。院长也夹杂其间。我从她前面走过,本来是想喊她的,但是她竟然没有看到我,所以,也就没喊了。不料我刚走过去,就听见她在后面低声说:诶朱孝华我懒得回头了,但在肚子里笑个不停。后来想了好久,还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觉得好笑。
院长现在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学业、爱情双丰收,又不缺钱花,没有后顾之忧。说到这里,我怕又要感伤自己,所以还是不提了。其实呢,院长还是我老姐哦!我认她当姐的时候,丽燕和伶子还没去过衡阳呢。院长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所以我后来一直称赞欢庆兄好眼力,另一方面,又痛恨他将我老姐抢去,害得我这个可怜的孩子没人照顾。而且,我还要将欢庆兄像姐夫一样对待,真是让他名利双收了。可是“姐夫”这个词我是向来不随便叫的。我似乎天生对这个词恐惧,还有“嫂子”大概因为这两类人都是“突然冒出来的亲戚”要我从心底里接受,需要很长的时间。目前我敢堂而皇之叫“姐夫”的,似乎只有王于(我二姐的男朋友)。好在丽燕和伶子后来都成了我姐,在她们的照顾下,我才倔强地活到今天。当然,我并没有诋毁院长老姐及姐夫的恶意,他们对我来说,永远是值得尊敬的人。我姐夫的眼光不低,我姐看得上的人自然也不差嘛!
由此看来,我以后非要改掉这个毛病不可了。遇见院长和欢庆,叫姐姐、姐夫;遇见丽燕和德哥,叫姐姐、姐夫;遇见伶子和王朝辉,叫姐姐、为了避免招来杀身之祸,这回是万万不能叫姐夫的,即使王朝辉很乐意。蕾蕾以前也想当我姐,但是她实在太小了,要是让她当我姐,别人会怀疑我不正常,所以,看到她和鲍鱼,我充其量叫一声妹妹、妹夫哼,鲍鱼那厮休想占我便宜。
嘿嘿,玩笑而已。要是真遇到了,恐怕又叫不出了。我在报刊栏看报时遇见丽燕和德哥,我就叫不出了。后来又遇见小可爱和她男友,杨华和春芳我就奇怪了,怎么今天遇到的全是一对一对的?
我从主教楼出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蕾蕾,虽然相隔近百米,但是那簇跳动的紫色火焰,让我肯定就是她。后来我回了趟宿舍再去食堂,还看到她,拿着个饭盒,一边听收音。
常常很无聊,记得这些琐碎的事,可是迫于对未来的希望,我只能这样简单机械地生活,看到同一些人同一些事。我想把自己写得慷慨悲壮不可一世,可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经历。我记得别人的点点滴滴,逐渐忘记自己。
院长曾经说,我想写一篇关于你的文章,可是不知如何下笔。
或许这样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时间如流水般冲洗记忆,能记得的事还有多少?能写出来的又还有多少?一如我记得自己曾买下一条很漂亮的项链,可是不知道最终送给了谁,或许送给了我梦里的爱情,然后,一切随风飘逝。
我在写下一些文字的时候,常常笑得前仰后合,或者哭得泪如雨下。我的喜悦与哀伤,浸透笔尖。我不知道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是在自欺?还是欺人?我们需要平淡地活着,怡然自乐,就像院长,笑起来眯着眼睛,灿烂如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