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徒弟是我一生莫大的荣耀。
凤飞是我的首徒,她刚拜我为师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她说自己是路盲,而我方向感极好。凤飞的老家在桃江,那个地方因为一条叫桃花江的河流经而出名,以盛产美女和竹而闻名全省。所以大家第一眼看到她,都很惊讶地说这女孩子怎么这么漂亮?后来听说她是桃江人,才若有所悟,说怪不得了,大概那里的女孩子都是天生丽质吧。
凤飞确实很白。若是穿白色的衣服,就衬得她更白了。有次我看到她穿着件雪白的羽绒服,觉得奇怪,问:“徒弟,你好象越来越白了哦?”“是吗?”这丫头狡黠一笑,说:“师傅你说错了,应该是‘越来越漂亮’了吧?”我说是啊,然后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当然,能够成为我徒弟并不是靠外貌,更重要的是内涵和才智。凤飞很会写,她的文章以前参加征文比赛还拿过奖的,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她那手钢笔行书也写得非常漂亮,字如其人,另外她还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毛笔字,书、文功底可见一斑。除了写,她还很会说,很讨人喜欢。特别是在陌生人面前,她照样口若悬河,几句话就把别人策晕了,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替她办事。上次在火车站就是这样弄到两张站台票我们才得以混进去的。像这样活泼机灵、能说会写的女孩子,其追随者肯定不少。不过这些我是不过问的,因为我相信徒弟的眼力自然不低。
“现在到处都要靠混,考试是混过去的,连坐火车都得混张票。”在候车室里她这样说。事实如此,所以我也无话可说。她现在越来越爱逃课了,(关于这一点,我承认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有起到表率作用)最后几周更是难得看到她的身影。她回去的那天上午考数学,坐在我后面,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她把答卷从后面塞过来,我一看,天哪!还有好几道大题没动笔!于是我提笔疾书,帮她写了,趁老师不注意之时又塞了过去。后来想起这事,还觉得蛮惊险的,这丫头竟然还说很好玩,她大概不知道,我在帮她写那份答卷时,每次老师从旁边走过我的手就不停地发抖。
再说说我的小徒弟阿姣。“阿姣”她宿舍的都这样称呼她,所以我也顺应潮流。其实认识阿姣比认识凤飞还早些,但是认这个徒弟却要晚得多。阿姣是怎么认我当师傅的我都忘了,只记得是第二学期了。阿姣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一直非常刻苦地学习,我好几次看到她早早地跑到图书馆自习,唏嘘不已。因为我自己在这里混了一年多,也不过偶尔去图书馆借本书,里面有些地方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都还没搞清。阿姣是个优秀的学生,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前几名。这一方面得益于她努力地学习,另一方面也归功于我这个当师傅的教导有方。毕竟,名师出高徒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那天早上我去上课,路上正好遇见阿姣。其时天气严寒,她却没戴手套,我说你没手套啊?我送一双给你吧。说实话我挺惭愧的,她叫我“师傅”这么久了,我却一直没有尽到当师傅的责任,所以那天下午买了副手套给她也算是点补偿吧。只是不知道大小是否合适,颜色她是否喜欢,或许还能勉强戴一阵子吧。
阿姣以前有个男朋友,可能因为各处异地,后来分了。有次她跟我说到这事。
我当时也没什么反映,说,哦。
“师傅,我失恋了,”她很委屈的样子“你也不安慰我”
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了。你看这小丫头,她自己一点儿也不显得悲伤,还是像往常一样开朗,有必要安慰吗?若是安慰她几句,反倒是旧事重提让她伤心,若是不安慰,又显得我不近人情。看来她是故意陷我于不义了。
关于阿姣,还有一件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天气很热,刚上完课,阿姣就嚷着要吃冰淇淋。我没办法,只得带她去买。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当时一下子就觉得好尴尬的。后来一摸口袋,幸好还有一个硬币。现在想起这事,尚且觉得好笑。
上次我过生日没有告诉阿姣,原本是不想再让她破费了。不过后来何兰过来,凤飞知道了,玉松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阿姣执意要送我礼物,给我买了双冬天穿的拖鞋,虽然我已有好几双拖鞋,但我还是收下了,难得徒弟对我这么好啊。
早上我在教室,凤飞从旁边经过,叫到:“师傅!”然后嘿嘿地笑。我点点头。不一会儿,阿姣也来了“师傅!”她笑道。我旁边的兄弟惊愕异常地看着我,犹如看到了ufo,他说:“哇,你还有这么多徒弟啊?”我得意非凡,道:
“这就是我的两个徒弟,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