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华兄,到哪去呀?”
“我去上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又去上网啊?你还真忙呢!”
“是啊,我”
实在是相当郁闷,现在我连出去上网都有种负罪感,一路上疑神疑鬼高度紧张,直到出了校门口才松了口气,犹如越狱成功一般。不过,经常“越狱”也不是办法,后来我干脆晚上潜逃出去,以免让人撞见自己一世英名不保。然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是依靠在网络上频繁的活动次数迅速名声大躁,或者说是声名狼藉。
其实上网并非我的最爱。
上网使我口袋里的零花钱如黄河之水滚滚东流,因此我曾一度想戒网。但是后来,残酷的现实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非常理智地认识到,如果我不上网,校门口将有好几家网吧关门,数名老板失业,整个网络产业遭受重创。所以,我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下来。
我在网络上经常遇到一些和我同样无聊的人。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没有名字。
——不会吧?那你应该有姓吧?
——也没有。我不是人,我是鬼。
——你别乱说。
——哈哈,你怕了吧?
——如果你是鬼,你前世姓什么?
——我忘了。
——你不会是喝了孟婆汤,把什么都忘了吧?
——我晕
“我太过悠闲,你太过颓废。”院长对我说。至于我是如何地颓废,差不多是全校师生有目共睹的。院长总是对我说她是如何如何悠闲,而我经常说自己怎么怎么忙。这样唠唠叨叨地过了期末,结果院长上了光荣榜,而我上了黑名单。我和大多数学生一样逃课,一样上课睡觉,后果却迥然不同,我至今不明原因何在。
院长以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惜现在情形已大不相同。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院长的智商大减令人深为遗憾,同时又甚为欣慰。毕竟凡事都有利有弊。院长曾经说她自制力很好收放自如,而我则认为,如果太过放纵必将不可收拾,倘若积恶已久就算回头也已游不到岸边。我固执己见,院长也充分展示了耒阳人的个性,倔强到底。院长行事从来不讲义气,完完全全一小女子。
所以,若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找兄弟帮忙。
我向来爱和别人称兄道弟。我曾经说过,我最乐意别人叫我孝华兄,可事实上叫我“孝华兄”的人并不多,只有丽燕例外。丽燕是个好孩子,我是这么认为,尽管我也说不清她好在哪里。大概只是因为她一直这么称呼我吧。
丽燕曾经每天送我一颗棒棒糖,连续八天,原因是她欠了我四块钱。于是那几天我就像个小混混似的嘴里叼着颗糖上课,日子过得特舒坦。她送给我的第八颗糖我一直没舍得吃,竟然珍藏了两个月。
我自以为义薄云天兄弟无数,可是有时候我一个人还是会寂寞。这个时候我就一边哼着阿桑的寂寞在唱歌,一边信笔涂鸦,然后非常神奇地列出了一张表格,上面写着近两年来我研究最多的十大领域。结果惊奇地发现逃票竟然被我排在第五位!凡是伟大的事业都需要伟大的人物来领导,为了让逃票事业蒸蒸日上,我只能竭心尽力死而无憾了。
我将理论联系实际,逃了几次票,差不多每次都失败了。到了这时候,伶子就会来一句“恭喜”之类的话,在我痛彻心扉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由此可见,这小样儿实在心眼太坏,简直可以及得上院长了。伶子经常放我鸽子,她说到火车站来接我却只到了校门口,她说替我去补考却忘了时间,她说来看望病重的我我却连个影子也找不着,以致我不得不对她的人品质疑。
不过伶子会下象棋,在女生中算是难得了。象棋在我研究的十大领域中排名第四。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象棋,直到后来棋艺日衰,仍未罢手。
下棋是需要天赋的。
当年苏东坡书画诗文俱臻一流,棋艺却寻常得很,被他引以为毕生之憾。既然我也没有下棋的天赋,就权且当作是消遣“成固欣然败亦喜”豁达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太过于斤斤计较,我这么认为,我总把一些小事看得很重。或许我下棋只是为了寻求一份淡泊,让自己能够看得开,不因成喜,不以败悲,就象别人叫我“孝华兄”一样,既不恭维,亦不客套。
“孝华兄!”丽燕一直这样称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