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落雪1

    夏天离群漂泊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鸣啭歌唱，一会儿又飞走了。

    而秋天的黄叶无歌可唱，飘飘零零，叹息一生，落在窗前了。

    这是《飞鸟集》里的第一段。飞鸟，青空，落雪。在她的梦境，他们三个才是主角，与旁人无关。

    透过她的梦境我能看到关于她仓惶的过往。她没有任何朋友诉说，所以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梦里。

    沈落雪的父母的结合再平常不过，那个年代的农村，通常便是男方找一个中间人介绍一下，两个人看对方都好手好脚身强体壮的就答应了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我也曾经天真以为没有感情的结合是愚昧封建的，然而在岁月的洗礼中我渐次懂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句话有它一定的哲理。夫妻结了发，能否白头偕老多少要看天意以及命运。沈落雪偏偏是最不好运的那种，母亲在起初的时候看到父亲能干也觉得欣慰，可后来父亲长年的耕作就落下一大堆的病，总是这疼那痛下不了地的，叫苦不迭。于是母亲也嫌弃起父亲，骂他没用，才三十岁就是要死的人了，她说她还年轻才不想跟着他受苦，就到外面又找了个男人，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饿得小落雪和做不了事的父亲浑身乏力。后来风言风语传到父亲耳朵里，说母亲在外头不干净，笑父亲没本事戴了绿帽子，父亲情急败坏就拿菜刀要砍母亲。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是一身子的病痛那还拗得过母亲？母亲也抄起锄头跟父亲对砍，终于把的肚子给剖开了，肠子汁液流了一地。母亲就急了，赶紧丢下锄头逃得不知所踪。小落雪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也不敢动，趴在地上哭。

    小落雪成了孤儿，好不容易找到当地一个穷老师收养。大伯财迷心窍把她父亲的房子给吞了，扬言说那是他借给弟弟住的，现在他死了也该收回来了。老教师无法，也只得花自己的血本钱养活这个小姑娘。老教师是当地出了名的好人，经常帮这帮那，哪家孩子想读书读不起他就免费让他来听课，还经常抄写几本书送给人家。因为一辈子没钱娶媳妇，就特别地喜欢孩子，先前已经收养过一个男孩，比小落雪大两岁，现在他一个老头凭着村里的资助和政府微薄的补贴拉扯两个孩子，别说，倒也是像模像样。过了几年，小落雪也长成了大落雪，出落得亭亭玉立，家里那个哥哥就打起了他的主意。他青春期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经常无法控制自己，看黄片自慰多了每天都萎靡不振，脑袋里总是想着和女的做ài。沈落雪被他猥亵过几次也不敢对谁说，就躲起来哭。

    后来上了高中她喜欢一个人哭的习惯一点都没有改变，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到城里的这个高中。为了方便联系，老教师给她买了部手机，

    她就戴着耳机在阴暗的角落哭，想到父亲死了要哭，想到母亲不干净也哭，想到被哥哥侮辱也哭。

    她生命里最大最闪动的风景，不是善良的老教师，而是季青空。

    他们两个都在1班，所以每天撞见在所难免。别人对她的讥讽、畏惧在他的脸上和眼里都是找不到的，她仔细地观察过，不是他隐藏得好，而是他眸若明镜，心无尘埃。她爱这样的男子。第一次有爱情，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