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张月3

    母亲听到这话大惊失色，我在想也许是我嘟嘟逼人的凶恶让她害怕。她却说，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听到母亲这样说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逼问的意味：星秋，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总不能说是用我的超能力探知的吧。越是肤浅的人，他们的想法就越能被看穿。

    无言以对。我只能把话题转到这个女人身上，摆摆手，说你走吧，我爱这里的一切。我的母亲只有这一个，我最爱的哥哥也在这里。

    她全然不能怪我的决绝，因为她给我的爱太稀薄太稀薄了，稀薄到我快要缺氧而死。其实丢弃你的母亲和包养二奶的男人没区别，他们要养你前提都是他们要有钱，他们一旦倾家荡产就会对你不管不顾。

    母亲的脸上仍然写满了惶恐。我对哥哥说，我先回学校好了。

    我转身走出屋的那刻，我听到母亲拉着哥哥嘶吼，他果然不是寻常人，你父亲就是被他害死的！

    我打个寒颤，不再有耐心去等公交车，拦下辆出租车就逃走了。

    在母亲眼里，终究我也是她捡的。即使我如此爱她，她心里还是更在乎跟她走了二十年人生的父亲。

    那么哥哥呢？他说会永远保护我，他说的话又是否还算数？

    回校的时候已经天黑放学，我看到了沈落雪，她在2教学楼徘徊游荡，戴着耳机。

    你在听什么歌？我问她。

    《我也很想他》。她并不看我。

    又是孙燕姿的?

    她这才来了兴趣，我们认识么？

    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哦，这可真难得。我竟然还有这个能力让别个注意到我。

    我不动声色地笑，还不回寝室，在这干嘛？总不会是数星星吧？

    星星？这里的已经没有璀璨的星空了，都被不干净的东西遮挡住了。你记得小时候的夜晚么？天空的星星多得像猫身上的毛，到处都是，月亮再大也遮不住它们的光辉。可惜不过十年，就是另一番场景。

    但是你心里的那片光辉呢？记住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弃他。

    她有些诧异。你真神奇，知道我心里还有点亮光。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在这里干嘛？

    看这栋教学楼。我在1教学楼，但是最近我总是觉得2教学楼有些诡异。仿佛马上就会有人从上面跳下来。

    你想看吗？

    你想看吗？

    我只是想知道生命回归到本来的姿态是痛苦还是快乐的。

    那么，不早了。再见。

    再见。

    也许她预见了我未能遇见的事。

    在宿舍大门口，宿舍大门已经关门。管理老师装模作样地问我干嘛去了怎样怎样，我想我又不抽烟没啥可以孝敬他的，就把老师开的请假条拿给他看，说请病假，当心传染。他不甘心地给我开了门，嘴里还念叨着，上次回来早点噻。显示出对我的不满意。

    寝室仍旧是烟雾缭绕的老样子，厕所里挤着的那几个人迟早会死在尼古丁手里。只是迟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