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
晓寒,也是那家育幼院出来的孩子。
在她心中,仲齐哥一直有着不同于旁人的独特地位,是她人生的光,始终搁在心上敬重、仰慕。
这些事,晓寒不说他还真不知道。
仲齐哥早了他那么多年住进晓寒心里,又是那么特别的意义与存在,拥有别人所无法理解的默契,他怎么可能超越得了
杨仲齐看他旋风似的卷进来,又像斗败的公鸡,垂死般失魂落魄晃出去,也不晓得哪根筋又拐到,现在也无暇去顾及他的情绪问题。
那个周末去陪龚云颦,后半夜她几乎快睡着时,听见枕边人压低音量讲电话:“给我盯死他!耙动我的人,不好好回报,我就不姓杨。”
就像爷爷说的,没有人能玩到他头上来,除非他自己愿意。还以为人人都是龚云颦吗?
枕被另一方动了动,娇容由枕间抬起,看他结束通话,将手机搁向床头,倾下身搂抱。“抱歉,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谁惹你了?”连他最骄傲的姓氏都拿来对赌,可见真的惹毛他。“记得晓寒吗?我们公司招商部主管。”
“喔,虞经理,她怎么了吗?”
“前几天,被人拍到她私下收取厂商赠礼。”
滥用职权收厂商回扣、图利己身,这是招商部大忌,不免她的职,很难平风波,尤其有心人士在背后操弄,更是不容他轻易将事情压下来。
他提拔上来的人出了这种纰漏,他也难免脸上无光。
“你就那么肯定,虞经理是清白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亲信,我相信她的操守。”
“这跟你前阵子说的,派系斗争有关?”
“嗯。”他捏捏她的颊,赞许她举一反三的能力。“柯董是公司的大股东,股份是由他父亲继承而来,我礼貌上也得喊上一声柯叔。柯爷爷其实不太管事情了,这几年的暗潮汹涌,都是台面下,我顾着爷爷那一辈的交情,一直在隐忍。”连一家企业最重要的财务部,他都拱手相让,还不够礼遇吗?
如今拔他的桩拔到他爱将身上来,这么大的动作,分明已不安于室,想直接斗到台面上来。
晓寒才刚停职,都还在查证阶段,后脚就向他施压,举荐自家人顶招商部头儿的位置,未免也太急,算不准哪天连他这个总经理都想换掉了。
公司两大命脉都让人掐住,他还有戏唱吗?欺人太甚。
“那你--有办法应付吗?”
对上她忧虑的眼神,他笑笑地揽近她,亲昵依偎。“我不是软柿子,我是让,不是真拿他们没办法。”这些年,在财务上做的小手脚,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既然要玩,他干脆把洞挖大些,请君入瓮,否则光玩些低级的小把戏有什么意思?
龚云颦光看他那令人发毛的冷笑,便知他心里有底,知道该怎么处理,心下也安了一半。“那个虞经理的事”或许,她帮得上忙。
“怎么了?”
“没事。”她笑笑地带过。暂时没把握的事,还是等确定了再说。
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月,杨仲齐在下班前接到龚云颦的电话。
“晚上,有没有空?”
佳人邀约,通常只会让他联想到那回事。
身为某人的固定性伴侣,随口便笑弄了几句:“你会不会太急了点?”周末都还没到呢,需求量有这么大吗?女人年近三十,果然如狼似虎。
“你给我正经点!有重要的事找你。”
他低笑。“我今晚被大老婆预约了,你晚点来接她,有什么事到时再说。”
“切!”小老婆只好很闷地退让。
晚上十点钟,到杨家祖宅接人时,他已经盯着娅娅做完作业,正在陪她玩小游戏。
龚云颦靠过去看了一下。
这算游戏吗?爱因斯坦的逻辑解谜--
就是那种五间房子排成一列,每位屋主都来自不同的国家、养不同的宠物、抽不同的烟、喝不同的饮料,然后再根据什么国家的人住在养什么宠物的人隔壁、养什么宠物的人又喝什么饮料、抽什么烟的屋主喝啤酒之类的线索,然后问--谁养鱼?
她光看头都昏了,他跟六岁小孩玩这个?!
她一脸狐疑地望去,发现娅娅表情很专注,解题解得有模有样。
妈呀,她女儿是怪物!
当然,杨仲齐会适时地给些引导,娅娅玩得投入又认真,破解谜题后,笑得好开心,超有成就感。
“”这两个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变态。龚云颦默默地龟缩到角落,她发现那完全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她被排挤了
杨仲齐陪小孩玩完游戏,抬眸见她瘫在一旁,一脸悲情。“怎么了?”
“你们就不能玩点正常的游戏吗?”让她有点参与感嘛,呜。
他讶笑。“那是以前我爸陪我玩的谜题。我九岁才解得出来的东西,娅娅六岁就能解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也有小小被打击到。
“你还自卑吗?”她悲愤地咬牙。她到九十岁都解不出来好不好!
娅娅收完作业,坐到她腿上撒娇。“没关系,妈咪老了我会养你。”
“”谢谢你喔。
杨仲齐闷笑了一阵,才想起正事。“对了,你说什么事找我?”
“喔,这个。”她赶忙从包包里取出一支录音笔递去。
他按下播放键,听了一阵,敛容。“这个,你哪儿来的?”
“店里有个vip客户,常带他包养的对象来挑些珠宝饰品,因为有一回攀谈,他自称是丰禾某位重量级董事的桎儿,让我对他多了点印象。那天听你提到公司的事,就想说试试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出一点什么来,还真的运气很好,这件事他有分。”
当然,直接略过这家伙手脚不安分、很爱吃女人豆腐。会知道他的底,也是当事人太刻意炫耀身家。她那时只暗觉好笑,堂堂的丰禾总经理都是她男人了,她还会看得上小小的丰禾董事侄儿、财务部经理?
要探对方口风对她来说不难,那人约了她好几次,每回来店里都刻意攀谈,被她技巧地回绝了,她随便几句话约吃饭,几杯黄汤下肚,还有什么套不出来?“这下好玩了。”他笑哼。闷了一个月,终于可以替晓寒讨回这个公道。
当初拿这事大作文章,在会议桌上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识人不清,现在他倒要问上一句--是我的人不规矩,还是柯叔您的人无风起浪?
龚云颦见他舒眉,一扫月余来的悒闷,不自觉也跟着扬起唇角。
“你开心,就好。”
他俱阵瞥去,阵心暖暖。“小容,谢谢。”
他的女人,全心为他,这份心意,他受下了。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
晓寒收礼一事,是柯董侄儿私下运作,与厂商套招,真要放大来看,他可以像柯董那样,将事情无限放大,来个株连九族。
当然,也可以说它纯属误会一场,不去动他侄儿的官位,棋盘抹一抹,当没下过这一着,岂不皆大欢喜?
对比当初硬逼他铆了晓寒做交代,他心胸算是无比宽大了。
末了,再将对方的话原原本本奉还就像柯叔您说的,人都难免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咱们上头的人,哪能对底下每个人做的事都了如指掌呢?是不是?
柯董闷恼地吞下这口气,带着一腔内伤离去。
他快意大笑,拨内线到小堂弟办公室。“阿魏,把晓寒从你床上挖起来,她的假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