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红肿,让他吃痛地倒抽了口气。
他瞪着她,又气又急,想报仇又怕她跑掉,最后在内心的挣扎下,他闷声说:“你放下我,我是男生,男生不给抱的,只有男生抱女生,哪有女生抱男生。”
她闻言笑出声。“你这么小,就知道男生女生这么多事啊!我以为你喜欢坐在你旁边的小女生呢。”
“谁喜欢她啊!女生最讨厌了,爱讲话,像鸭子一样呱呱呱。”
“可是她对你很好耶,每天早上去学校都会跟你说一句:魏宝平,早安。她这么有礼貌,你怎么都不理她?害臊是吧?魏宝平,羞羞脸。”她就爱剌激小家伙,尤其见他又是一脸蠢貌,她的成就感就蹭蹭蹭地往上升。
“她又不是对我一个人这样说,而且我才不是害臊”他想要辩解,但一见她要放下他,他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脖子。她略带惊讶的眼神让他难为情起来。“我是怕你抱不稳,故意摔我,不是我想让你抱!”
年纪小小,就拚命掩饰感情,这小子好欠打,她心里想着,索性抱着他到巷首的屋檐下,放他落地后,她的衣袖还是被紧抓着不放。
“我是怕你又迷路了,不是故意抓着你;而且你不是臭女生,你是我的神仙教母。”他为自己找好解释,同时在“我的”两个字上加重语气。他偷偷觑她,见她没有否认的意思,黑色的眼眸里顿时有了晶亮的光芒。
“小表头,你胆子很大耶,我是鬼,就算是你的神仙教母,也是鬼,你们上次园游会轮流说的鬼故事都没有吓到你吗?”
“你才不是鬼呢!表都是看不见的,不然就是一脸血地吓人,你都没有。你还会呼吸,我都有注意到。”他从她的袖子改摸到她的手背。“你看,你有体温,不是鬼。”
她一愕,跟着摸上自己的手背,除了大雨所带来的凉意外,她是有体温的;她又反手摸上他的手背,这小子的体温比她还凉。她连忙捂住口鼻,呼吸十分浅,但还是有的。
她愣住。她不是鬼?那她是什么?电视里说的那种强尸?好复杂。这种难题她很快地抛诸脑后,总归不是人;既然不是人,她结局还是一样,太计较又如何?要想,行,交给别人吧。于是,她蹲下与他对视,讨好地不耻下问道
“小表头,根据你的看法,我不是鬼,那是什么?”
“你是我的神仙教母啊!”他理直气壮地说。
“”她觉得跟这个小孩这么认真地讨教,将是她无法忘怀的耻辱。
“你住哪?为什么半年前你会不见?”魏宝平抿着嘴质问。
“我吗?”指腹轻压在他胸前的佛牌。“我好像住在这里。”
他茫茫然。
“跟你这种小娃娃头说好吗?你听不懂吧!”
“别看不起我!你说的,我现在听不懂,将来也会懂!很快就会懂!”语毕,他又有点怨慰:“如果你住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出来?”害他老在想他是不是很讨人厌,所以大家都讨厌他,神仙教母也讨厌他。
“好吧好吧,神父,请容我告解,我一直很纳闷我到底是谁,到底待的地方是哪?我待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许多年,魏宝平小先生说什么我都听得见,所有他听见的我也能知道,除了我不能与他直接对话外,其实我一直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今天下午。”她看见他的黑眼眸有了波动,这令她十分满意。
她常听见他舅妈说小宝的眼睛看人很死,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这时他舅舅一定会强调都是父方的基因问题,与魏家无关当然,这都不是公开的说,但都被魏宝平偷听到,她也才能听见。
她一度以为魏宝平有偷听癖,老是听见一些不该听的话,直到半年前她才发现魏家就只有那么点大而已,舅舅舅妈以为大人说话小孩听不懂,就算躲起来说也没躲全,哪像她家她思绪顿住,再一深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见魏宝平全神贯注地等待下文,于是清清喉咙,再道:
“今天你打完架后,我周遭只剩下车子声、开门声,除此外并没有其它声响,直到刚才我再次现身在这个世界上地上就掉着这个,很像当年你妈说过的佛牌。依我不低的智商,连串起前因后果,这几年我都被锁在佛牌里,半年前我出现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对了,小寿星,没跟你回家,还真不知道你今天吃蛋糕了没?”
魏宝平一时还转念不过来,只是傻呆呆地看着她。他心里拚命默记着她说的这一切,听不懂的就死背下来。
“小寿星,晚上你吃蛋糕了没啊?”她又重复问。
他终于回过神,胡乱应了一声有,又马上追问:
“那你上次怎么不见了?这次又怎么会忽然出来?”
“神要我降临人间我就来,神要我消失我不敢不从。”她慎重地回答,潜台词就是:我也不知道。
“好笨喔你。”他看穿了她的无知,撇撇嘴,又摸摸佛牌,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佛牌放进衣领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肌肤。
他一抬起头,就见她把脸凑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被她的亲近吓到。
“小表头,你不怕吗?”
“一点都不可怕。”顿了下,他低声问:“我妈妈为什么把你求了来!”
“你妈根本不知道里头有我好不好。”她也跟着顿了一下,在他不是很真心的抗议下乱揉他柔软的黑发。“你妈以为这里头住了菩萨,祂会一路跟着你长大,保佑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做一个最平凡无奇的人。”
他闻言,又恢复面无表情。平凡无奇?他都考第一,以后什么都会是第一,为什么他妈要他平凡无奇因为不能比魏盛胜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