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的一个晚上,凉风扑面,田野的虫子在不停地呢喃,泥土的清香和房屋前的花香混和成一种奇特的香味,陈林吧嗒吧嗒地抽完水烟,又深深地吸了口花香,收拾好茶具,转身回卧室睡觉。他以前在大城市里当一名小小的业务员,高强的压力令他痛苦不堪,他在城里打滚了六年,仍一无所有,毅然辞职回乡下搞养殖。可是一年来,养殖并不顺利,他躺在床上,如两脚悬空,那张薄薄的被子拥在怀里,却找不到丝毫的安实感,风扇在疲惫不堪地摇着头,把床头那张结婚照吹得摇摇欲坠。
妻子已30岁了,学历比他高,是都市的一名白领,如果不是跟着他,她早就嫁个好男人了。对她,他始终怀着无尽的愧疚,他不能为她安置一个舒适的窝,在他事业不顺时,她将全部的积蓄拿出来支持他。已是深夜11点了,他翻了几次身,却没一点睡意,妻子的要求真的很低,只想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回到他身边,做一对平凡而快乐的夫妻,可是他的事业屡屡受挫,妻子回乡的小小愿意并没有实现。
他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不是吗?他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冉冉上升的烟慢慢形成了一个个小的圆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上天真的在作弄他,妻子竟然不育,他把烟蒂灼皮肤,竟感不到丝毫的痛,他多么想有一个孩子,每次他对妻子说他不介意,可是心里却很在乎,他恨自己不能超脱。
这时电话响了,是谁打搅他的清梦呢?妻子极少深夜找他。
“陈林,你快出来,有个人很想见你。”女同学肥田激动地说。
是谁?他猜不出谁在深夜还有想见他的欲念,他穿上衣服,拍拍家里的老黄狗,骑上摩托出门了。夜无比的宁静,田野的野花散发出诱人的味儿,虫子低低地说着情话,近来种种的不快被夜风轻轻吹动,莫明地愉快起来。他来到一间酒吧,推开一个包房,里面坐着四五个中学的同学,他们兴致勃勃地唱着歌,肥田扭动着粗壮的腰,挥着双手,恨不得要将毕生的热情都唱出来,她小学曾追求过陈林,陈林拒绝了她,她并不介意,两人变成了好朋友,有什么节目,她会第一个通知他,他无论改了多少次电话,她都能找到他的行踪。肥田唱得得意忘形,并没有注意到陈林的出现,陈林再看其余的几个同学,当他的目光落到一个女子的身上,他的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是她?他们已分开14年了,她已由一个清嫩的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的女人,举头投足之间透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陈林,我们很久不见了”她站起,走到他的跟前,她伸出手,用力握握他的手。他明显感觉到,她那双手硬朗而干枯,不再青嫩。他记得第一次在操场拉过她的手,她的手是饱满的,赋有弹性,带着少女特有的湿润气息。他喜欢她,为她写了很多情诗。她中学毕业后去读中专,还没来得及成为情人。
他的手激动得哆嗦起来了,他幻想他们重逢的种种场面,没想到是肥田安排的小酒店吧。
“杨清波,你比以前更美丽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她明明已老了,眼角的细纹已偷偷地爬上来了,她用再名贵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了,他却说她美丽,她想起了杜拉斯的情人。杜拉斯在年轻的时候邂逅一个中国情人,当杜拉斯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又怪的妇人,有一天,她那个分别了几十年的老情人走过与她拥抱,并对她说:“人们说你老了,可是我认为你比年轻时更美丽了”
杨清波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女人,可听到这句话,她的眼捷毛闪动了几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到脸上,她慌忙用手擦干。
肥田的热情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减弱,她挽起陈林的手,坐到沙发上,仿佛陈林是她的男友,她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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