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在路边摆滩修车的老头。
家有古屋一间,内有木床一张,铁锅炉子各一。别无它物。所以我一直期待哪个文人来帮我写篇陋室铭,但我一直没等到。文人们多是为名人传写文章,或者为钱。我没钱。但他们如果为我写一篇,我以后可以免费为他们修车啊。关键还是我地位卑微。
最近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同时乌龟车满地跑。所以我的生意冷清。其实现代人很懂得浪费,即使骑车,坏了也不修就淘汰。结果我的职业也快被淘汰了。
公司企业年终总有大盘点。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跟上时代的潮流。所以我也清算了本年度的帐目。一算大吃一惊,一年纯收入100元。我新年也得给自己放假,所以那钱刚好够在假期花完。之后我也许连那单调的粗茶淡饭都吃不上。要是有个老伴也好帮我发愁,但她去年从桥下走过,被无缘无故塌下的一块石板给砸死了。村长让我拿了那点慰问金了事,别太张扬。我一向听领导的话,也就不吭声。况且那桥无缘无故塌了,又正好砸到她,那分明是天意,我不敢有何怨言。
我喜欢亲近自然。我那古屋总是阳光和雨水都可以漏下,当然我不是故意弄的,但刚好适合我的性格。所以村长要我把那笔上级的上级给我的修房钱借给他,我就答应了,他整天开车转,开销大,而我又用不上。
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生意了。饿的感觉就像一直虫子要我的肠子,感觉很是不爽。
两个月前突然意外地听到监狱里的情况:吃饱穿暖。我还听说那里一周内的饮食从不重复,而在里面也几干干活,人多还可以聊天,根本不会我这么寂寞。于是我心里痒痒了。我很想进去那里住。
所以有一天,我到村长那对他说:“我要离开几天,告别我的古屋。你如果没事时帮我看着点,万一”村长不耐烦地说,你那有什么值钱的啊,还有什么万一!我说那到也是!但我还不放心,只好借了老王一把锁锁上门,依依不舍告别我的亲爱的老房。就后来我鼓起勇气,在半夜将政府的大楼的玻璃给砸碎了。之后我激动的大喊:“来啊,你们来抓我进监狱啊!”结果果然有人来抓我,不过把我送错地方了,居然把我搞到神经病医院去
好不容易回来了。村长把我臭骂一顿。我不敢抬头,我知道我给他丢脸了,连监狱都走错了,还跑到医院去,还不知道怎么回来,还得靠村长把我弄回来。我真羞。我默默地背起工具箱修车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的身份已低微得连监狱都进不去了。我知道我这辈子是无法告别修车的生活了。
唉!我好期望监狱是我的家啊!
不过,进不去也不打紧。我每天修车,又没生意,可以在阳光下安心地睡,不用担心谁来打扰我。
2005/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