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国风王风黍离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说到伤感,这首黍离可说是诗经的代表作。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在生活中,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个能知我心的人,能懂得我的人,把他们当作知己,当成一个坚强的依靠,有困难,有苦衷向他们诉。有快乐,高兴的事第一个告诉他们,可是这样的人总是那么难找,每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望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接一个从身边擦肩而过,互相连头也不回,这样的姿势似乎在说,我们无缘,就算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这首诗列王风之首,诗序说: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诗。读到这首诗,我能想象得到周大夫当望见一片衰败情景时心里那无言的感概,欲言又止的心酸。曾经这里繁花似锦,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向望。这里人来人往,这里歌舞升平,这里灯火辉煌。而现在却剩下断垣残壁,野草苍茫,一片荒凉,再也没有以往的气派与声势了。这位周大夫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望见这一幕,忍不住心中的悲怆,连连呼出“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人在极度痛苦压抑而无人可诉的情况下就会选择自言对着上苍呼出自己的情感,以减轻心中的悲哀。叫喊,发泄过后,他惆怅地踱着步,沿着以前熟悉的路,路旁长满了茂盛的杂草,瓦片横七竖八地躺在草丛中,这种物非人非的情况令他伤心起来,在充满失望的呼号中我们看到了另一个诗人的影子。“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吟出登幽州台歌的陈子昂心中所怀的不正是这种难以被世人所理解的对人类命运的忧思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寻求。
诗的译文: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粱刚发苗。走上旧地脚步缓,心神不定愁难消。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寻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梁已结穗。走上旧地脚步缓,心事沉沉昏如醉。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寻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粱子实成。走上旧地脚步缓,心中郁结塞如梗。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寻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全诗共三章,每章十句。三章间结构相同,取同一物象不同时间的表现形式完成时间流逝、情景转换、心绪压抑三个方面的发展,在迂回往复之间表现出主人公不胜忧郁之状“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回无限(方玉润诗经原始)。第二章和第三章,基本场景未变,但“稷苗”已成“稷穗”和“稷实”稷黍成长的过程也有象征的意味,与此相随的是诗人从“中心摇摇”到“如醉”、“如噎”的深化。而每章后半部分的感叹和呼号虽然在形式上完全一样,但在一次次反覆中加深了沉郁之气,这是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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