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沉的天气,透过干净的玻璃黯淡的光线射进病房里,乌云在天空中恣意的飘荡,大朵大朵的,没有方向。她躺在病床上,明亮的眼睛略带忧伤的望着窗外。左手放在洁白的被子上,插着针管,药水瓶里的药水一滴滴的滑落,落进她的血液里,没有疼痛,仿佛也没有声音。药水一滴一滴的灌进它的生命。同时也消耗着她的时间。
门没有关上,她不时的将视线转向门外,房间里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状态,医院里的那种独有的药水味,弥漫在整个医院,刚进来的时候她极度不喜欢这种药水味,一次又一次使她晕眩,头痛。但渐渐地,便习惯了这种味道,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熟悉的一种味道,取代了她以前常用的那种香水味道。偶尔有护士端着医药盘以一惯轻柔地步伐从她病房经过,穿着和她病床上的床单一样颜色的衣服,洁白的,像北方冬天飘洒的雪花。
这几天她感到奇怪的是,每天都做同一个梦,一个人拿着碗,碗里有半碗饭,她一直向前走,从来没有想过往返,没有目地。那里人烟萧条,一路上有凛冽的寒风与她相伴,衣着单溥的她冻着直打寒颤。拖着沉重的步调继续在路途崎岖的道路上前行,没有停下来的意识,双手还紧紧的捧着碗。树枝上还残留着几片树叶,零零碎碎的,不想离开唯一让它延续生命的根源,知道只要一离开树枝,便会永远的堕落,在冰冷的泥土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它们在狂风下拼命且顽固的迟迟不肯坠落。可它们终究抵抗不了命运的安排,在一次又一次狂风的肆虐下,它们不得不以颓败的姿势告终,在命运面前,从来都是无能为力的。一片又一片枯黄的叶子,凄然的飘落下来,落在她漆黑且稀少的头发上,落在她那单薄的衣服上。手中的碗像冰窖里的冰,里面的饭硬硬的,像沙石般,但白的让人窒息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白的米饭,虽然它们是冰冷的,但它在她的心里却是温暖的。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它,仿佛它是唯一能带给她希望的。一路上她都是孤单的,没有语言,没有温暖,没有人群,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有自己继续前行的倾向。那个梦魇始终是重复的,像是为了逃避某种无形的追逐,在错综迂回的道路上行走,没有尽头,心里焦灼无助的恐惧让她一次又一次陷入迷途,最后发现自己始终在兜一个圈子,她对自己说停下来,停下来。一次又一次的从这个梦中惊醒。
睁开眼,床边上的那束玫瑰花,看上去比之前的憔悴了许多,花瓣边源开始枯萎,并且有点萎缩的迹象。喜欢红色的玫瑰,它红的像血管里的血液,触目惊心,让人惊叹。房间里始终都是寂静的,这是医院唯一和别的地方不同的。他轻轻的敲着门,然后双手缓缓的推开,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穿着淡灰色的棉布衬衫,干净的休闲裤,脸上却没有以前的雀跃和明朗,熟悉的轮廓布满了灰色的线条,像它的衣服一样,忧郁的让人一眼便能看清楚他内心的暗涌和痛楚。他蹒跚的走到她的床边,轻轻的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帮她取暖。
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她低声的说道,她的眼睛充满乞求。她的眼睛有点浑浊,少了之前那种漆黑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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