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您怎么了?”青华小心翼翼地问着。
“为什么这样问?”周夜萧原本看着窗外天空的双眼,缓缓转回来,看向一旁正为他端来汤药的青华。
“啊因为,因为属下觉得您似乎很难过,所以才失礼地乱问,请您原谅。”青华连忙低下头。
“我看起来很难过吗?”周夜萧抬手轻抚自己的脸。“如果这样看起来像难过,那怎样才叫快乐呢?青华,你在我身边已经两年,曾经看过我快乐的样子吗?”
青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啧嚅道:
“这王君您一向都是静静淡淡的,就算是心底有高兴的事,也不会开怀大笑。”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以前我开心时,都会笑得好开心,像是所有的阳光都照在我脸上,亮得好耀眼。”周夜萧的手指轻抚向又在抽痛的额头。
“王君,”青华觉得不解:“你怎么会看得到你自己的笑容?除非你眼前摆了镜子,不然您怎么可能会见到自己的笑?”
问得周夜萧一怔。是啊他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笑?还能那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笑时,眼神有多温柔、笑容有多迷人,仿佛所有的青光都在脸上,美得让人沉醉
有人会这么看待自己的笑吗?为什么他能毫不肉麻地这般称赞自己?自然到就像在称赞别人似的。
他真的不是周子熙吗?他的确是周夜萧吗?那个坏心害死自己兄长、永远嫉妒着自己完美兄长的邪恶弟弟?
是吧?或许就是吧!应该就是吧!
也许就是因为太嫉妒也太羡慕了,所以他才疯了的认为自己是周子熙,沉迷在睡梦里不愿醒,自愿地被催眠了。对,催眠,就是这个陌生的词儿,莲瞳说他被催眠了,误会自己是完美的周子熙,而拒绝承认是残缺邪恶的周夜萧的事实。
“王君,您又犯头疼了吗?呀,昨天花神医有教我一套按压的手法,说是可以舒缓头痛。您赶紧喝完这碗汤药,让属下给您按按吧!”青华忙扶住周夜萧,将他扶坐到躺椅上。
“不急先搁着。”周夜萧用力按住额角。好一会才能说话:“青华,我本来就是银莲,是吧?”
“是的。”青华点头,很羡慕地道:“您是最完美的银莲!您身上那朵银莲真的好美好美,没有人能比得上。”
“既是银莲,又怎么能叫完美?”这种说法完全不通啊。
“可、可是属下就是觉得王君您的莲很美啊,没有人比您更美的了!”
“你也是银莲,我们一同是银莲都是一样的。”周夜萧闭上眼,轻淡道。
“嗯,能生做银莲,是属下今生的幸运。”青华好满足地说着。“如果不是因为身上这朵银莲,我、以及我的家人,今生是不可能有任何指望的。”
周夜萧半张着眼看青华,想着为什么当他为银莲身分而自卑时,却有人因为生做银莲而提升了生命的价值。是他太不知足了,还是别人太容易满足?
“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夜萧轻声问。
“奇怪什么呢?王君。”青华不明白王君所指为何。
周夜萧想了一下,道:
“为什么我们盛莲的所有男人,都必须被身上的莲色所牵制,因此而决定了一生的荣辱兴衰、快乐与痛苦,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青华怔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的啊,王君。因为莲色是我们能否生下优秀后代的象征,所以它当然决定了我们一生的命运。我们盛莲国最大的隐忧不就是生育力极低吗?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身上的莲色自古以来就被看重的原因啊。虽然这样对白莲、墨莲很不公平,但是这也没办法,我们每个人都有传承生命的责任,无法生育的人自然就会被轻待。”
“女人是这样看待我们的,所以我们便也这般看待自己。”
“王君,您为什么要想这个?”青华非常不解。
周夜萧摇摇头:
“我也不晓得,不自觉就想起来了”
“王君,请用。”汤药已经快凉了,青华赶紧送上前去。
周夜萧一点也不想喝,但在青华担忧的眼光下,不自禁地心软。接过缓缓啜饮了两口,就推回给青华。青华摇摇头;
“王君,请您勉强多喝几口吧!您的身子不好”“不用了——”
“子熙!我的子熙!”起居室的门板突然被撞开,随着狂啸声卷进来的,是一身血污狼狈的富裕琴。她没有任何迟疑,冲向周夜萧,抓住他就扯着往外跑。
青华惊得大叫;“来人!快来人啊!”一边叫一边追上去,想要救下主子,但被富裕琴一脚踹撞到墙上,吐出一口血后,昏了过去。
“青华——”周夜萧见状,忙要过去扶青华,但被富裕琴扯着走。
“快走!”富裕琴一手死拽着周夜萧,一手拿刀开路。
“放开我!”周夜萧被拽得站不住,差点跌倒在地,心急于青华伤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能压制住盎裕琴掳人的力道,下让她顺畅地往前冲。
“有刺客!”外头喧喧闹闹沸腾起来。
“富小姐,请快走,我们是特地来救你的,请不要节外生枝!”几名贴身保护着富裕琴的黑衣女子,被富裕琴的任性妄为搞得相当狼狈。她们闯进颂莲王府的任务,只是悄悄劫狱,把富裕琴救出而已。哪知原本已经被刑求得奄奄一息的富裕琴,在出了地牢后,便疯了似往这边冲来,没有人拉得住她!
现在搞得整个王府的的武卫都惊动了,每一个黑衣人心中都骂声连连,也叫苦连天,但无论如何,她们还是必须完成任务——把富裕琴救出去!
“还等什么!快冲!”眼见拥过来的武卫愈来愈多,富裕琴牢牢抓着周夜萧,一边对围在身边的人吼道。
“富小姐,如果你愿意放下这个男人,我们一定能成功离开王府!”黑衣首领企图阻止富裕琴疯狂的行为。
“让开!”富裕琴一刀劈过去。若不是那人退得快,怕不早被砍去一只手臂了。“子熙,你别反抗,跟我走!你是我的子熙!是我让你回来的,所以你是我的!快跟我走!”
“不!”周夜萧抗拒。“放开我!”虽然不容易,但他还是成功拖缓了这些人的速度。
“为什么不?你是我的,还留在这个牢笼做什么!快跟我走,我是这世上唯一爱你的人,只有我会对你好,莲瞳什么东西!你不是她的人,你是我的!周子熙是我的!”
他是谁的?是谁的人?他们要的都是周子熙,不是周夜萧!
周夜萧是没人爱、没人要的!可莲瞳说,他就是周夜萧。是周夜萧啊,不是人人抢着爱的周子熙!那他现在被抢夺是为了什么?莲瞳说他不是周子熙,一个不是周子熙的周夜萧,为什么要被抢夺?
他是周夜萧,谁都不要的周夜萧!
“我是我自己的!”他吼。随着声音爆发而出的力道,竟将一时无所防备的富裕琴给扯跌在地!让所有正打算杀出重围的人,都停滞住了行动。
几名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传递着一种讯息。最后由首领下决定,就见她眸光阴狠的一瞇,让两名下属趁机打昏富裕琴,同时挥刀劈向周夜萧——
“哇啊!”随着一片血光在半空中飞溅,惨叫声起。
那凄厉的声音比腥风血雨的实景更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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