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吧!”
段归秋手捻下巴,状似满意地看着管茅紫肩上披着的湖水绿色、下摆绣有贞洁白梅、内里铺棉的暖披风。
白梅实在适合她,尤其她冷冷淡淡的小脸,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与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树多么相像!
“多少钱?”段归秋问绸缎庄老板。
“少爷,我并不需要”管茅紫未竟的下文被打断。
“你存心让我的披风在地上变成破布吗?”
段归秋的头歪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由上往下,十分狰狞地瞪着她。
他威胁的模样不只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怖,反而让她甚觉突梯好笑。
嘴角一松,正要笑出来,忽地想起自己的身分,立刻又强硬抿紧。
唉!真可惜,还以为可以看到她真心的一笑。段归秋心中暗叹口气。
“段少爷。”老板眼色一使,旁边的伙计立即拿出一件粉杏色的对襟衫子与鹅黄绸裙出来“这衣服配小姐的披风正合适。”
老板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虽然已是春季,但天气仍是冷得不象话,小姐穿这样未免单薄,是否也该添个新衣呢?”
“这个好!”段归秋接过来,在管茅紫身上比了比,点点头。
“等等,我不需要买新衣”
管茅紫的话完全没被采纳,老板新衣一套接着一套出笼,甚至连隔邻的首饰店也闻声赶忙端了一盘精致金饰过来,对门摆胭脂的摊子更是直接将摊子推来大门口,招呼段归秋过去挑选
大伙忙得不亦乐乎,只有管茅紫像置身事外,傻着眼,愣愣地看着挑上瘾的段归秋。
他这是在干啥啊?
她不过是一名保镖不,此刻仅是一名丫环,他竟然意图在她身上花上大笔银两?
忽地,一道金属光芒闪入眼瞳,她反射性地抬手以双指夹住,利落抢过。
被“抢劫”的段归秋早已习惯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笑嘻嘻地握上她的皓腕,拿下被她抢走的银梳,斜斜插于头侧。
“真适合小姐啊!”首饰店的老板谄媚地赞美“这发梳上的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精美细致,配上小姐清丽秀气的脸儿正适合!”
说完,他还不忘拿过一面镜子,让管茅紫好好看看那发梳插在她头侧的模样有多娇美。
“的确很适合!”段归秋凑过脸来,挤着看管茅紫镜中的模样“我的眼光真好。”
他的脸几乎快贴到她颊上,身子自然也靠得极近,管茅紫不是不知道他的轻浮与好色,可在剎那间,她却先感觉到脸颊上冒着热气,因而有些局促,而不是先将他推开。
“好!就买这些!”段归秋拍了下手,要还在争相推销的老板们静下声来“将东西送入段府,找账房拿钱。”
付了已穿戴在管茅紫身上的衣饰银两,段归秋哼着歌,轻快地离开商家。
身后的管茅紫急追了上来。
“少爷!”精美的银梳置于掌心,朝他伸出“这我不能收。”
“为何?”
“就是不能收!”
“怎么?”段归秋停下脚步,直视着她“我要送东西给心仪的女子也不行?”
平地一声雷,管茅紫呆愣当场。
“也不行吗?”俊颜靠近脑袋一片空白的她。
她傻着,完全不知该如何响应。
“你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会让我很想亲你。”没回应?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是说,你是我的入房丫环,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毋须征询她的同意。
语毕,他倾身啄吻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的嫩唇。
他做了什么?困惑的柔荑抚上红唇。
那儿还残留薄唇的触感,彷佛他尚亲吻着她。
“你怎么可以”管茅紫愤而拔下头上的银梳,狠狠插入段归秋浓密的发中“随意轻薄女子!”
红色的鲜血自发梳的末端,沿着发丝缓缓流下来。
感觉到额际湿意的段归秋抬手一抹,果然满指鲜血。
“我流血了!”他将染上血的长指摊于管茅紫眼前。
糟糕!她刚做了什么?管茅紫脸色大变。
她没遇过像他这样的登徒子,古家堡的人们,在堡主的严格管理之下都谨守分寸,未有半点踰越礼节的事情发生!
她上回担任保镖所保护的主子,敬她是名保镖而对她守礼--其实是因为她的武功高强,怕清晨醒来命根子不见--像段归秋这样举止轻佻的男子,对她来说根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无怪乎她穷于应付,只能以暴力解决!
但再怎么说,他总是她的主子啊!
第一次害他掉进荷花池里险些溺死,她曾经深深反省过了,然而这家伙太过分,老爱在嘴上吃她豆腐,所以她也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给了他数次教训,想不到这次他竟然当街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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