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盘劭先留了下来。尽管无人明白他是受迫还是主动留下,但由于如今他已成为鵟王旗下的头号军师,因此众人知晓,盘元左之所以还能留下一命,只因她是盘劭先的侄儿,但这一命能留多久,甚至盘劭先自己的命能留多久,没有半个人敢妄加揣测。
盘元左也没走,因为在伤愈后,她成了她三叔的跟班,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耶律获的眼中,没有她;众军士的眼中,没有她。除了那三名野汉子及那些最早被她所救的牧民,再无人理会她。
这样的生活,有些孤单,但盘元左早习惯了孤单,所以他人的理会与否,她全不在意,只耶律获的彻底漠视,却教她微微有些难受。
跟随着三叔的她,虽还是日日见得着他,却再不能靠近他;虽时时还是听得见他的低沉嗓音,可他却再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看过她一眼。
为什么生她的气?
是因为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他自己便是劫亲女贼,还是因为她再没有用处,又胡乱行事?
可再没用处,她还是可以替他按压、踩背,让他的背不要一日僵过一日啊。
更何况,她真的反省了很久、很久,可还是想不透彻自己究竟哪里不懂分寸、胡乱行事,所以也就更不明白,那夜,他那为何要那样待她,而这几个月来,要这样对她视而不见
日子,就在盘元左愈来愈削瘦的小脸,以及鵟王部队势如破竹的捷报声中过了下去。
有了盘劭先辅佐的耶律获,这半年多来真可说是如虎添翼,更在几场漂亮的夺城战后,声势直冲云霄,那一部一支损失惨重之余,自然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个道理,立即决定两造间相互休兵,尽快商议结盟之事,以便共同打击主要敌人。
但那只是表面上的。
正当那一部一支台面上谈得口沫横飞时,那勤王的一支,却悄悄私下遣人来到了额郘城,带着鉅额的珍宝与粮草,希望以此交换耶律获暂时的手下留情,好藉此机会彻底消耗掉贵族一部的主要兵力。
战场上的尔虞我诈本就是常态,尽管勤王一支的目的那样的赤luoluo,耶律获却几乎考虑都不考虑便答应了。
这个决定,很理所当然,毕竟对如今声势如日中天的鵟王部队来说,打谁抑或不打谁,全凭耶律获高兴,就算收了东西照打不误,勤王一支又能奈他何?
“请容在下以手中这杯酒,代表我主,表达对鵟王的宽容与感谢。”
“谢就不必了,大家各取所需,东西留下你们便可以走了。”望也没望来使一眼,耶律获冷冷说道。
“那倒是。”望着耶律获严峻脸庞上的不耐,以及鵟王部将的嘲讽目光,来使突然诡异一笑,然后忽地转头一唤“额伦儿,还愣着做啥?出来吧。”
听到来使的话,所有的人全一愣,连耶律获也愣了,然后眼眸倏地望向来使身后的那道帘幕。
望着众人、特别是耶律获奇怪的反应,一直站在盘劭先身后的盘元左也纳闷了。
“额伦儿?是那个额伦儿吗?”
“是吧,要不鵟王怎会如此激动”
“能不激动吗,当初鵟王就是为了她,不惜”
“我说他们怎么敢做这种赔本生意呢,原来是早有准备哪!”
四周的低语议论,语意虽有些暧昧难明,盘元左还是霎时明白了,明白这个额伦儿,便是当初耶律获不惜背负杀弟之名也要得到手的女子!
一意识到这件事,她的视线也跟着众人一起投向那道帘幕,然后当浓郁花香沁入鼻尖,当望见那个由帘幕后缓缓走出的婀娜身影后,心,猛地一撞。
真的好美,美得她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吹弹可破的绝美白皙小脸,胭脂轻点;吐气如兰的水润红唇,饱满娇艳;低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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