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感觉到余华的才华是涌出来的。而到了兄弟变成了‘硬’往上走,缺少了创造力的奔涌和喷薄而出。”[3]以文革为背景写小说,对余华来说是最取巧的。况且,在中国现代史中,人性的丑陋与残暴没有任何一个阶段达到过比文革更充分的暴露。但千万别试图从兄弟中强行提取深刻含义,将它放到透视社会、人性的高度仰望;也不要习惯性地将兄弟中的苦难与民族的甚至是人类的苦难惊醒想当然的挂钩。固然,兄弟使我们对文革的残暴恢复了一定的记忆,但余华的残暴只停在表面,没深一步的开掘,我们感到的只是残暴带来的震撼。
脱离时代的“强度叙说”
恩斯特。布洛赫在论文学作品反映当代的问题一文中写到:“不脱离时代而写作,并不等于按生活本身写作。因为许多看上去倾听现实脉搏的人,只接触到一些表面的事情,而没有感触到实际发生的事情。这样的作家写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流行的见解,所以在读者中造成了他们写了时代小说的假象。”[4]余华在兄弟的后记中说:“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时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5]著名批评家谢有顺也曾批评余华,说到了兄弟脱离时代不可信,却遭到余华的一一回护和不认账。而余华实实在在是把当时根本没有可能的东西抢先写了出来:宋凡平在20世纪60年代的中国乡镇,在一个连夫妻上街都不敢牵手的有“道德洁癖”的年代,一个腼腆老实的男人,不仅会扣篮,而且还会当着上千人的面把一个寡妇“抱起来”“举起来”?这是发生在中国的事吗?这是发生在中国那个年代的事吗?不是,这样的场面只会出现在今天好莱坞的电影画面中。另外,李光头小小年纪就知道用屁股的秘密来换别人的三鲜面,且前后共换仂6次。姑且不谈这个时间本身的荒谬性“他知道自己在厕所里偷看到的五个屁股,有四个是不值钱的跳楼甩卖价,可是林红的屁股不得了,那是价值连城的超五星级的屁股。”[6]诸如“跳楼甩卖价”“超五星级”这样一些20世纪90年代才出现的词语,将它们用在60年代的中国语境里,用在主人公的自叙里是典型的脱离了实际的时代环境的强加性的叙说。
余华的作品,不仅仅是兄弟,几乎所有的都存在类似的离奇与荒诞的情节或细节。他本人不以为怪,试图也让别人不以为怪。“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种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7]2004年我不知道,他那种意义上的“真实”究竟是什么。真实由于他这一混乱想法,导致他写作过分随意,把那些完全脱离了时代背景的场景、话语,生硬地营造成小品式的叙说,都理解成“更加接近真实”的所谓的“真实”
余华曾说过:“在写作中,作家必须是真诚的,是严肃认真的,同时又是通情达理和满怀同情和怜悯之心;只有这样,作家的智慧警觉才能够在漫长的长篇小说写作中,不受到任何伤害。”[8]然而,在兄弟中,余华以他的“强度叙说”忽悠了读者的感情。一切变态失真,不合逻辑,无可信性的文学作品还称得上是“真诚的”“严肃认真的”吗?
注释:
[1]2005年中国文坛纪事白烨主编文化艺术出版社p255
[2]虚伪的作品余华上海文论1989年第5期
[3]给余华拔牙——盘点余华的“兄弟”店同心出版社
[4]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p65
[5]兄弟后记余华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
[6]兄弟p9余华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
[7]余华作品集“作者简介”上海文艺出版社
[8]长篇小说的写作余华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