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很晚才下班,乘着微凉的风,阴云悄悄在夜幕拉下之前把天空就布满了。这样的黄昏里,我骑着单车,回家。快到广场的时候,见到有三三两两的散步的人,欢笑声和攀谈的窃语在空气里回荡。我又想起了她,今天天气还好,她不会这么早就收摊儿吧。
她是一位最近我才注意到的“小媳妇”说小,是因为年轻。感觉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高的,胖胖的。皮肤很白。她是在广场的西边的店铺里卖“麻、辣、烫”的。
我把车子一转,拐向了她的小店。广场上的人还真不少,她家店前面煮串锅前面站着两个正在买东西的小女孩子,里面站着的是她的丈夫。大高个儿,很瘦。眼睛很大,颧骨突出。我过去把车子放好,见他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小孩子们往杯子里放吃的。我看看煮锅里的食物,想了想儿子爱吃金针菇,就对他说了我要的几样吃的,让他装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屋里,透过玻璃窗,见她在柜台里站着,我望了一下天空,天擦黑儿了。她的眼里又是模糊一片了吗?
那是今年春天,我第二次到她的店里,买她的“麻、辣、烫”因为下班晚,想着家里可能没有什么吃,就随便买点吧。当我进了她的店,看见他的儿子三岁多,站在屋里自己数着数玩。我点了几样食物之后,她把应该煮的煮上,炸的炸上。然后就和我聊了起来。她的说话很柔和。声音轻而细,语调温和。再加上她那笑容。让我一天的疲劳消除的差不多了。在她的话语里没有那种世侩的逢迎。只是平淡地讲着她的一切,一切有关的无关的,就随便的攀谈着。我们正聊着,进来一位大娘,大娘焦急地说:“有没有餐巾纸,给我一点,我孙子吐了,这孩子可能是没吃好,又呛了风。”看着大娘一脸窘意,我望了望她。她非常好心地让她丈夫给多拿一些,话语里透着对大娘的关切。大娘出去之后,她接着和我聊了起来。她指着窗外说:“我可能是夜盲,现在就是一米远,我也看不清人的脸了。”我看看外面,天已经半黑了,广场上还有几个人,有的在散步,有的是路过。这时,我这才回过头来仔细地看着她的大眼睛,在白皙的脸上深邃着,长长的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却让她如此美丽。我正想要安慰她一下,她却一边麻利地帮我装好食物,一边又说:“心大,我就是心大!我说,我自己就是心大。”她微笑着说着,全然没有理会我的黯然。那天之后,我就总想路过的时候来看看她。有时是买点吃的,有时就是干脆从她的门前经过。
“这个要不要?”他的丈夫问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我又看了一眼,正在柜台里面忙着的她,又看着他的丈夫帮我装好的食物。对他说给我一个口袋,我要带走,他却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好,急忙跑进屋里去喊那小媳妇去了。还是那位小媳妇拿着口袋给我装好。
我跨上我的单车,往回走。天几乎全黑了,可是在那水泥路边的缝隙和石头之间生长出一簇簇的野花,花色虽不艳,也没有什么香气,但是在这个充满了灰尘和喧嚣的世界里开得却是那样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