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亲,若是如此为儿子着想,那么儿子,也该义无反顾地为母亲牺牲点什么,不是吗?
“先来后到,臻儿,你没必要跟你弟弟抢,如果是为了报复我。”
闻言,他脸色愈沉,仿佛隔夜的茶水一般。
报复她?是啊,他是想要报复她,是想要借季璃昕让冷天澈痛苦,继而打击到她,因为冷天澈是她的宝贝儿子。
可是,因为那个人是季璃昕,他没有实施这个计划,便宜了严可欣,真是太便宜她了。
他真的是太天真了,还妄想她有半点偏向自己,可惜,没有,她真吝啬,完全站在冷天澈的立场上对自己劝诫,以长辈的口吻,用说教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真的是很可笑,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认为你还有资格当我的母亲。”
他眸色中冷冽一片,凝成了尖锐的冰片,锋利的很。
先来后到,他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后到的,走廊上又恢复了空荡荡,他望向廊檐下的灯,忽然觉得很刺目。
他绷着一张俊脸,觉得很讽刺,这个电话很讽刺。
他不知道这电话,到底是打击了严可欣,还是让自己对严可欣失望透顶。
“臻儿,你若是想发火,尽管冲着我来,澈儿是无辜的,他不该沦为你报复的对象。还有小昕,她也是无辜的,她如今还怀着澈儿的孩子,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何苦为难一介弱势妇孺呢?”
为难?
闻人臻再也听不下去了,修长的手指一按,结束了通话。
他的心,瞬间掉落谷底,缓缓地,他嘴角微钩,笑容如复仇的恶魔一般冰冷,喃喃自语道,“我犯贱,救了冷天澈的儿子,但是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冷天澈跟你严可欣的。”
严可欣的这一通电话,彻底激怒了闻人臻。
此时,他心情很糟糕,恶劣到了极点。
四下寂静,微风吹过树木发出的沙沙声,唯独清脆的虫鸣声,在耳边时而划过。
冷宅里。
严可欣挂断电话之后,想起臻儿的威胁恐语,不禁有些后怕。
季璃昕不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手机怎会无缘无故落到臻儿的手上了呢?
从雄哥发迹以来,她严可欣甚少抛头露面,是一位典型的居家贤妻。
她不少不喜欢热闹,而是怕碰上闻人家的人。
一般有闻人家的人出席的场合,她都推脱不去,要不借口身体抱恙,雄哥是个好人,真心爱自己的人,从来没怀疑过。
她是想过认回臻儿,但是也想过臻儿若是真跟自己回来,他那尴尬的身份,如何在冷家自处,而更令她为难的是她不知道如何跟雄哥说自己年少的的荒唐情事。
委身于臻儿之父当小三,并非是情非得已,而是当初一时起了贪恋,心甘情愿跟了风流倜傥的闻人墨,更是雄心勃勃想要扳倒闻人墨的正妻。
有才有貌的自己,最终还是落败,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出身。闻人家男人的婚姻,讲究的是四个字——门当户对,不会娶一个父母种田的女人,尽管自己念完了大学并非靠美色惑人。
在尝过苦楚之后,遇上雄哥,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也扭转了她原本的命运。
她时常梦到臻儿,后来怀了天澈之后,情况渐渐好转,有了天澈之后,她更是将整颗心都放在天澈跟雄哥身上了。
确实,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天澈刚生下来的几年里,她甚少想过臻儿,那个时候臻儿肯定在闻人家过着非人的生活,因为他还那么小,身材瘦小,还要经常受到正房跟两个哥哥之间的欺压。
她对天澈极好,天澈现在跟自己感情比对他爸爸好,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候都是自己亲自照顾的,不假他人之手,基于儿时的深厚成长感情,天澈对自己的感情极深,她也亦然。
臻儿丢下狠话,肯定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这些年,她都没跟臻儿接触过,但是他的风评并不好,对待商场上敌人跟身边的女人,都是不假辞色的,手段自然也是狠辣的一绝。
其实,她对臻儿一直是较为陌生的,臻儿小的时候,自己忙着跟别的女人抢闻人墨,想方设法吸引闻人墨的注意力,没怎么关心过臻儿,他如今对自己心怀怨怼,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欣,你在发什么呆?”
楼梯上冷振雄缓缓下来,人还未到,先发话了。
严可欣猛然一惊,拍了拍胸口,忍不住说道,“雄哥,你不要讲话那么大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