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渐渐地,话题似乎说完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逐渐地远离她,没有先前那般的频繁接触了。
这到底是谁的症结?
他从未去正视,也没花过时间去研究,大哥二哥明争暗斗的白热化,对自己而言,正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时机,他为此,耗了不少时间在上头,也借机推诿了不少她圈子里的活动,渐渐淡出了。
“臻哥哥,我在绮罗等你,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沈念初给他施压,她以为订婚告一段落,两个人的感情将会加深,如今看来,或许是自己弄巧成拙了,他避得自己如洪水猛兽。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最终要成为自己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将他从自己手中抢走。
她撩下了重话,没再给他推脱的机会,听到电话里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愣了愣。“嗯——”
十分轻微的嘤咛,被他给听到了。
他倏然转身,上前,瞧见季璃昕置放在外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是她的睫毛,颤了颤,再接着,是她的唇,抿了抿。
这么多小动作,无一不在表明她就要醒来了。
果然,她耷拉下来的眼皮,缓缓向上,可能是昏迷太久,一接触光亮,眼睛不适应这种光线,微微眯了起来。
眼神迷离,焦距对不上来。
闻人臻没有行动,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逐渐恢复清醒的神智来。
“你……怎么……在这里?”
季璃昕发现喉咙火辣,像是烧着了一般,太干了,每说一个字,都仿若有一把尖刀吊着,一寸一寸地在剜着她喉咙里的肉。
“你在机场晕倒了。”
闻人臻平静地回道,双手插—入西裤裤袋当中,看上去既淡定又闲适,唯一的缺陷便是他身上皱巴巴的染血衬衫,还有皱巴巴的西裤,他下巴处也有了青色胡渣冒了出来,神色略微憔悴,看上去严重破坏了他矜贵公子哥的形象。
“我……”
季璃昕皱起了眉头,“机场”“晕倒”两个字先后跃入自己的脑海中,她消化完毕之后,立马掀开盖在自己身上雪白的床单,目光掠至小腹,平坦,身体轻移,立刻有疼痛的余波涌现。
她看着闻人臻,想起了在机场最后的一幕,她好像安心落入了一个怀抱。
如今他在这,分明表示他就是那个送自己来医院的人。
“我的孩子呢?”
她那时感受到自己小腹出血了,闻人臻衬衣上干涸的大片血渍,也在提醒着那时当场的触目惊心。
“医生说早产,在保温箱里,估计要待上些时日。”
她提及孩子的时候,眸中一闪而逝过一抹慌乱,他看得出来,她在担心那个孩子有没顺利产下来。
听到令她满意的答案,她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舒缓,甚而他依稀察觉到她对自己撤下了防备。
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命吗?
“我想喝水。”
他又听到她吩咐道,他抬眼看去,她目光盈盈,而他自己,在她潋滟地眸光中倒映了出来,目沉如水。
他勾了勾唇,她看上去比自己还自在,或许她根本就不介意到底是谁帮了她,只要是帮她的人,她都会流露出感激之色吧?
感激?
他的前妻,为他所痛恨的弟弟生下儿子,而他自己在这殷情献媚,做着自己向来不屑一顾的事情,着实令人出乎意料,若是被沈童瞧见,八成会直接掉落眼珠子,吓得阖不上嘴巴。
他倒了杯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讨好她,而是她现在看上去整个人确实缺水,可能是生孩子心力交瘁造成的影响,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济,看上去异常的虚弱。
像是只要一阵稍微大些的风吹来,就能够将她整个人给刮倒。
这样的季璃昕,让人生出一种想要呵护的情感来,这份情感来得莫名,他下意识地排斥,动作一滞,整个人木然僵在了原地。
“我想喝水。”
见闻人臻倒了水,却迟迟没有动静,跟石化了一般,不由重申道,咬重了音量。
他上前,将装满水的乳白色蓝纹花底塑料纸杯,递给她。她接了过来,咕噜咕噜喝得很急,却呛住了,咳嗽个不停,整张脸咳得通红。
闻人臻欲要伸手,却止住了,他们现在的交情,还不至于……手在半空划了个半弧,又收了回来。
季璃昕只顾着自己的难受,没顾及他适才的行为。
“我还想喝。”
她将剩下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将空空的纸杯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