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成昊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说话,妈妈离去时颤抖脆弱的背影让他毫无还击成功的快感,他看见的不再是用伤害他自尊与骄傲的方式强横压制他的长辈,而是他的母亲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叫他起床时在他颊边重重亲他的那种疼爱与珍视。长大以后,虽然这种温情时刻越来越少,但他每次取得成绩的时候,妈妈眼中的骄傲和鼓励,曾经那么让他暗暗雀跃不已。
简思没有打扰他的沉思,他的表情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奚太太说的对,当他对父母的怨怪逐渐消失,她的份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晚上你想吃什么?”奚成昊扬了下眉,看了眼身边同样沉默良久的简思,他不该在她面前表现出犹豫。果然,他在她的眼中又看见了些许忧虑。他知道,虽然她对他父母满腔怨恨,虽然她决心报复,但她还是个性格脆弱的人,他不确定她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但他非常清楚她已经下意识把他当成唯一的盟友,当他表现出一丝动摇,她就会害怕,怕自己一无所有。他有点儿心疼,搂住她的肩膀,的确是他害的她成为一无所有的人。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回家吃吧。”她知道他的意兴阑珊,就连询问都带了些勉强。
他心不在焉的点头,今天他吃什么都没胃口。
简思熟练地把贝类在锅里焯熟,稍加调味,鲜汤的香味就飘散出来,她捞出贝类,凉了一会儿便剔除外壳,把贝肉再放回锅里下面条耐心地翻煮,她对食物的态度非常认真,这是生活给她上了又一门严厉的课程,她没有余钱浪费,每次买回有营养的食物都要把它利用到极致,连壳子菜叶都要妥为加工,所谓生活智慧,何尝不是硬逼出来的技巧。
奚成昊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默默看着她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原本心思烦乱,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又安稳又辛酸。每次她表现出在艰难生活里养成的一些习惯,他就会心疼。
面条差不多熟了,简思用勺子舀出一勺汤来最后试下味,她怕烫,小心翼翼的瞪大眼,嫩红的小嘴在勺子上慢慢地一抿,样子很乖巧又有些调皮,奚成昊的心咚地快跳了一拍。他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这样的姿势让她显得更加娇小,身高还不到他的胸口,他心生怜惜,似乎从分别后她就一直没有长高
她还是不习惯他这样毫无时间毫无空间意识的亲密,局促地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的低笑震动了胸膛,更让她意识到身体紧密地相贴。“我也想尝。”他说,有点儿孩子气。
有事做总比心慌意乱地被他这么抱着好,她也舀了一勺汤给他,总是伺候生病的妈妈让她有很多习惯动作,比如会先吹一下,当她举高手臂喂进他嘴巴才恍然想到她竟然做了这么亲密的动作。虽然她和他已经无数次肢体交缠,从来都是被动接受,突然这么亲昵的为他吹凉汤,让她瞬间红了面庞。
“很好喝。”他顺势低头,吻了吻她的颈窝。
“那就吃饭吧。”她佯作关火,挣开了他的怀抱,她已经习惯用身体取悦他,却对这样亲密的小举动十分抗拒,因为这样让她感觉十分危险。她可以把欢爱当成单纯肉欲,但这样的小温柔,却让他接近了她心里最无防备的一处,那里——是绝对不能让他占领的。
奚成昊点头嗯了一声,回身帮她拿碗,简思有些意外地眯了下眼,她以为他会如平时一般纠缠求欢,他在这方面欲念很强,而且作风豪放。她握汤勺的手不自觉捏紧,被把手硌得有些疼,看来他妈妈的眼泪对他的作用比她想象的厉害。
收拾完碗盘,已经六点多钟,昏黄的阳光让整栋房子显得有些幽暗浑沌。简思洗了个澡,这才发觉这一天下来她竟是如此疲惫,她躺在床上回想起奚成昊看着赵泽离去时脸上的表情,竟然浑身起了寒意。
奚成昊在书房看文件,虽然他不必去公司上班,也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电话、电子邮件不休不歇这让她感到安心,至少奚太太预言的悲惨生活不会降临,她甚至感到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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