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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动这四人,范诚悦就对父王老大的放心。
这场宴会,可谓是宾主尽欢。
唯一不开心的,也就是那些府上被塞了美人的夫人罢了。
李欣于宴会中途退席。头上的金凤冠垂了十八颗璀璨夜明珠,间以紫玉玛瑙镶嵌,沉沉的压在她的脑袋上,压得人头疼。
征战沙场的武将们此刻都已浓酒正酣,许多竟当场离席跑到宴席中央调戏舞女,令一群久居后宅的夫人小姐们直呼脏了眼睛,更不能提她那个以诗礼传家的外祖陈家,甚至比她还要早就找了借口匆匆离去。
见过这群犹如土匪流氓的乌合之众,陈老爷子只怕更没信心将陈家老大陈靖除族了罢!
然而历史上多的是泱泱大国被一文不识的武夫、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甚至身体残缺的宦官覆灭。前卫分裂,朱氏与李氏力战百年,这之间,北方也是诸多势力割据,最终统一新卫的既不是最富庶的南陈部落,也不是谋士最多的魏楚两家,而是最为彪悍的铁骑部落尔朱氏。如果不是尔朱氏三代之后,再无人能上战马,也不会轻易被朱氏谋夺江山,重新建立前卫的后续政权新卫。
所以,国家强盛,最重要的还是军队是否骁勇?
李欣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何况,这个范诚悦并不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他身边也有不少智谋无双的幕僚助他开拓政见。
比如苏子云。
不过年后他便要随梁王妃扶柩归乡。北峭紧邻新卫,若无智谋无双之人镇守北边防线,光靠几个留守的武夫,始终让范诚悦觉得不太放心。
“王爷王妃……张某家中……先行告辞……”
李欣正看着苏子云,不妨场中又一个官员要退场的声音拨开了喧闹的乐声冲进耳中。定睛一看,咦?被赐了两个秀雅歌者的张秋然居然也不堪忍受,想要提前退场?
她略略嘲讽的看着这个满面忠贞,一脸和善的知府。是真的醉了还是书生气爆发看不下去这有辱斯文的场面?
“张知府……”范诚悦脸色绯红,大声打断张秋然的话问道:“何故抛下众位兄弟先行离去啊?难不成……你也跟那些酸儒一般瞧不起范某人的列位兄弟不成?”
张秋然觉得浑身燥热难挡,脑门子上全是密密汗珠,他挥手擦了一把回道:“将军啊……下官岂敢轻看各位军爷……确实是刚才下人来报,族里出了逆子,张家要开宗祠将他除族……下官不得不去……”
范诚悦听了反倒更有兴趣:“哈哈!本将军就说,你们这些软蛋是管不住家里那群怂孙子的!张家今天又要除了谁啊?前不久不是刚除了一个叫什么宇的吗,陈平?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张家?”
陈平倒是十分清醒,闻言回道:“回禀将军,叫张靖宇。不过是路上冲撞了本官,张家便要送他给本官为奴。那人倒还有些骨气,宁死不从。倒弄得下官十分没面子,似乎非要逼人为奴一样!”提起这事,陈平就十分气愤。他又愤愤地数落了张家一番,接着有些不屑的对张秋然道:“不是我说,你们张家也实在太小心了点,多大点事才!老子是那种一点点小事情也要斤斤计较、图谋报复的人吗?!”
张秋然连忙点头称是,接着又恳求范诚悦放他回去。
冲撞了陈平?李欣想起来那天进城见到的一对兄弟,哥哥似乎说自己是张家旁支,陈平才没有追究。这么说,张家宗族不仅没有为此而高兴,反而诚惶诚恐的将那人送给陈平为奴?
冷笑一声,李欣又觉得很正常了。连嫡亲的孙女性命都可以舍弃的家族,让你一个旁支子嗣去赎罪做个奴才怎么了?!
这个张家,真是寡义无耻。
而范诚悦见张秋然实在是很没意思,便挥手准他离开。
李怀瑾更是没意见。
张秋然大松了一口气,忙领着家眷匆匆而去,临了也没忘记拉上新赐的两个美人。
打断的乐声再次响起。
李欣望着因多数女人离去而渐渐变得失控狂乱的宴席,与陈文慧一道借口不舒服先行退席。李怀瑾忙摆手让侍女们将陈文慧搀扶退下。
片刻之后,在光华阁内换上常服的李欣,上到后院的一顶青衣小轿,悄无声息地回了含英院。
笙箫丝竹之声渐行渐远。
李欣待在书房内看了一天的书。来到天舟后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