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靖嘉一闹,城里小馆的谈资又多了不少。一个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龚氏通奸的事情又被人翻到酒桌上谈论起来。只不过那时候舆论一面倒,认为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龚氏或多或少总有那么点不洁。如今,人们却有些犹豫起来——若龚氏真的不洁,那为啥林家死活不肯认那孩子,明明当初将人家龚氏的嫁妆都抬回去了的。
林家那些旁族人心里忧心忡忡,煮熟的鸭子居然有可能会飞。这让他们做事的积极性受到了很大影响,也不往两个老的跟前凑了——看到就讨厌,要是当初这两个老的少坑些人,今天怎么会招来这么多事!
不到半日,张知府家又派了人来吊唁。这次,林家不敢再拿大把人打出去了,恭恭敬敬地将前来吊唁的人迎了进来。
张知府家也不是犯贱,被人打了脸还要往上凑,实在是林家产业太多,现在又死了儿子。唯一剩下的不就是嫁到自己家的女儿了么。林家两个老的,只要不是被水灌了脑子,以后还不是大量的给亲身女儿贴补东西?
*氏一进门便扑到自己母亲怀里痛哭,解释不是自己不救弟弟,实在是被大嫂蒙在了鼓里,等知道的时候弟弟已经死了。
“月娘!月娘!娘好恨啊……”林老夫人也抱着女儿痛哭失声:“为什么我要这么命苦啊……”
林老爷子也非常恨,他不仅恨张家范家,也恨自己的妻子。这几日被小妾吹了几天枕头风,也觉得自己娶了林氏这个继室后只有她一个人怀孕很不正常,更觉得前面几个儿子的夭折也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哭什么哭!若不是你作孽太多,老天又怎么会报应到关旭身上!”林老爷子忍不住骂道:“如今好了!林家断子绝孙,偌大的家业还要送给外人!”
“父亲放心吧!”*氏闻言便劝父亲:“大伯已经给女儿保证过了,只要那张靖嘉上了堂,保管让他有去无回。到时候一个诬告就要打他四十大板。”
林老爷子有些迟疑:“听说他是公主殿下的老师……”
*氏闻言冷笑:“父亲可别被这人骗了,他若真是公主殿下的老师,当初又怎会坐视兄嫂受辱身死,又怎会被张家除了族。父亲别忘了,他还有个侄女记在我们张家的家谱上呢。他要是不识抬举,女儿便让夫君将那小妮子要到我们手上!到时候任凭女儿搓扁揉圆,看他能奈我何!”
林老爷子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去想到底要过继哪家的子嗣。
子清悄悄退回到房间,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觉得要去王府见一下李欣为好。她没有任何资本再胡乱挥霍了,万一这次又得罪了殿下的老师,那母亲……
她派人给清王府递了帖子,第二天便收到回帖,李欣约了三日后再见。
三日后,林关旭已经下葬。子清早早的禀告了公婆,也没带伺候的丫鬟,只乘了一顶青灰小轿,行至王府后门。守门的仔细查验了帖子,这才放了她进去。
“殿下,林家大少奶奶到了。”子玉道:“在院子外面候着呢。”
“带她进来吧。”李欣正手把手地教着张士琳写字,两个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胚子,又正年少。若不是李欣的服饰太过华美,气质又偏向沉稳,只怕进来的人都会将她们认作姐妹。
“是这样吗,殿下?”张士琳软糯糯地问道。
李欣极爱听她奶声奶气的唤自己殿下,带着卷卷绕绕的柔软,只把人心都给勾化了。她笑眯眯地赞了一句:“对的。士琳真是聪明!”
“奴婢子清见过殿下,殿下万福!”子清虽然嫁去了林家,卖身契却始终还握在李欣手里。因此,她还是要以奴婢自称。
李欣转了头:“起来吧。”她见到子清淡妆素服,形容憔悴,又说道:“倒是清减了。人也素淡了。”
子清谢过后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书房里多了个女孩子。虽然好奇,却也知道她已经没资格问了。
“你来王府有什么事吗?若是想跟子玉几个叙叙旧,便下去吧。”李欣道:“本宫这里你见过就行了。”
子清忙道:“殿下,奴婢不是来叙旧的。”
李欣闻言皱眉搁了笔,缓步走到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张士琳也从凳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走到李欣身边,依偎在她身上。李欣手里不自觉摸着张士琳的丫髻,眼睛却望着子清问道:“你来有事?为了林关旭?”
子清摇头,又将心里的话过了一遍才说道:“殿下,三日前张靖嘉来林府大闹灵堂,奴婢看不下去便劝解了一番。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殿下的老师。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今日是特来跟殿下请罪的。”
李欣冷笑:“既然知道冲撞了,为什么不当面去跟先生请罪。跑到本宫面前说这些是要做什么?试探?上眼药?子清,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子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磕着头道:“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回去就给张先生请罪!”她忙要补救一番,便将从林家母女俩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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