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意桐只是短促地“啊”了一声,然后便软软倒了下去。
她身边的丫鬟也是被吓傻了,正要尖叫,却见张姝桐的丫鬟一个箭步冲过去便捂住了她的嘴。
“快!小姐!快杀了她!”那丫鬟低声说着:“不然被外面的侍卫发现就完了!”
张姝桐吓得浑身颤抖,摇着头一直往后退:“不……不……你们这是犯法的……”
那边陈兰刚才也只是一时被热血冲昏了脑袋,她见冯意桐软软倒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动,地上红褐的血液粘稠地流了一地——好像真的死了?
“咣!”
手里的花盆掉落在地——她杀人了。
那边冯意桐的丫鬟也咬破了张家丫鬟的手,趁对方松手之际,立刻大声叫嚷起来:“杀人啦!”
门外侍卫听到声响立刻推门而入,见状也是大吃一惊。其中一个侍卫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抬头对门外的侍卫说道:“快去禀告殿下,这边死了一个人!”
那边李欣还未踏进含英院,就听追来的侍卫说死人了。她心中一惊,立马又带着塔苏尔折返回去。
刚一进门,一股血腥杀气便扑面而来。李欣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清心录,确定那股蠢蠢欲动地杀意被压制下去之后才踏进了书舍。
她往地上一看,只见冯意桐倒躺在血泊之中,额头一片血污,枯黄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地震惊。而冯家的丫鬟则被绑着跪在尸体旁边,一边抖着身子一边低声抽泣。
陈兰跌坐一旁,跟魔怔了一样,一双眼动也不动,只盯着地上碎裂的兰草花盆发呆。而张姝桐则远远躲靠在一边柱子上,看也不敢看地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抓住自己丫鬟的手臂。
“把门关起来。”李欣低声吩咐道。
塔苏尔转身便将大门又一次关了起来。
屋子里的光线变暗了一些。
“把冯……小姐抬下去。”
李欣心情十分复杂。她的本意只是借故将张冯二人滞留府上,却不料发生了这般惨案。冯意桐的死,几乎就是她造成的。
陈兰还真是不可小觑。
塔苏尔指挥着两个侍卫将冯意桐抬到一边墙角。
李欣身边的子玉一脸不忍,便大着胆子将长椅上的薄垫抽出来盖在了冯意桐身上。
于是地上便只剩下一滩红褐色的血。
李欣强忍心中不适,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才道:“你们几个,有谁能跟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姝桐被塔苏尔强行拖到了李欣面前,跌坐在长椅之上。而陈兰则还是呆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冯意桐的丫鬟便抽泣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主子死了,她这个做丫鬟的就算回去也难逃一死,此刻也不想掩饰什么,基本上就是重复了几人的对话。
一席话说完,李欣双目闪动,冷冽的目光直直盯着陈兰:“三表姐,你刚才一定是想,冯意桐不死,她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但若是冯意桐死在王府,那就是清王府的责任了。到时候就算冯谦要追究,王府也不得不出面替你遮掩和周旋对吗?”
陈兰终于抬了头,神情有些木呆:“是啊。跟我无关的……”
李欣见她这副样子,再也不愿与她说些什么。转而叫塔苏尔派了一个侍卫,去怀袖学堂请陈宣和过来。
然后,她头一转,便看到坐在旁侧长椅上身子扭得十分怪异的张姝桐。
“张家姐姐……”
李欣刚一出声,张姝桐便惊地几乎跳起来。她连忙抬头摆手,目露哀求:“殿下!她不是我杀的!跟我无关啊……求你快些放了我走吧!”
“跟你无关?放你走?”李欣像是听笑话一样“呵呵”笑了两声:“你说要是我把这事告诉冯校尉,他会认为你跟这事无关吗?”
“可是真的不关我的事……”张姝桐低头哀哀哭泣。
“她辱骂你,还砸伤了你的胳膊,你不恨她?”李欣问道:“她威胁说要杀了你,你就没想过她若是死了便再威胁不到你了吗?”
张姝桐声音嘶哑,鼻头泛红:“恨,当然恨。可是我……”
“那就是了。”李欣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而是直接给她安了罪名:“你跟陈兰都深恨冯意桐,便合谋将其杀害。而你的丫鬟正要将冯家这个丫鬟灭口时,没有成功,反而被王府的侍卫冲进来,撞破了你们的阴谋。这才幸存了一个证人。”
“殿下!你如何能这般血口喷人!”张姝桐激烈抗辩道:“这一切都是陈兰一人所为!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场只有冯家主仆两个被绑着,而你们另外三人却被松了绳子!”李欣直言问道:“你们若不是合谋,你既然是自由的,怎么没有拉开陈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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