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和与柴壁诚?”李欣意外的问道:“陈家不是早逃出去了吗?”
魏予良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详情。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李欣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试探的问道:“那我把他们叫来,您亲自问问?”
“去吧。”李欣点了点头。
魏予良听了,一溜烟便沿着江边小道往寨子里面跑去。
李欣看着远处歪歪斜斜的沿着江岸蜿蜒排列的低矮民居,想着若是放任西贼登陆,这些脆弱的房屋是否经得起敌人一把怒火的焚烧。
她回头,见到江面上排的密密麻麻的船只以及这些船只上穿着精甲的士兵,心里微微安定了一些。
几只白身灰翅的江鸟在船边悠闲飞转——它们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战争。
“殿下!”
李欣回头,见到陈宣和与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面前。她笑笑:“表哥怎么敢见本宫?不怕被抓么?”
陈宣和脸上微微一红,窘迫地随着身边的同窗一同行礼拜见李欣。
“柴壁诚(陈宣和)拜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你就是柴壁诚?”李欣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本宫随世子征战多日,一直听他在耳边唠叨着你。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柴壁诚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父兄将自己送到清王府是押做人质的。最初在心里的确很是不平,但是随着他在握书学堂交到的朋友越来越多,他也渐渐没了怨恨。
父亲战死,大哥亲赴战场时,他更是痛恨自己往日只会与那些权贵子弟斗鸡遛狗,以至于什么都不会做。
“大哥他……”柴壁诚听到兄长的消息,不由问道:“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李欣便笑:“你大哥很好。他骁勇善战。敌人闻之远远便避开了,怎么会伤到他?”
柴壁诚吁了一口气,然后自动站到一边,将说话的机会留给陈宣和。
他知道陈宣和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
“表哥最近过的如何?”李欣见到陈宣和一脸羞愧的神色,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不应该出来的。倘若本宫不知道你的行踪便也罢了。现在你自投罗网。本宫就是想徇私放你走都不行。”
陈宣和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带着难以言表的痛苦神色:“殿下,我知道祖父祖母这么做伤了你的心了。你把我抓去给范将军交代吧。我留在玉昌不走,就是为了让王府有个交代的。”
“这么说,外祖父带着其他人已经离开玉昌了?”李欣讥讽的问道:“独独抛下了你一个?”
陈宣和听到李欣语气里的不满,低声解释道:“是我自己要求留下的。”
“本宫是真的搞不明白。明明两头受气夹在中间为难的那个对象应该是清王府,是父王母后或者本宫。”李欣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表哥每次都表现的这么痛苦。反倒是本宫看起来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好奇怪啊……”
陈宣和跪在地上默默不语
李欣自顾自说道:“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介意。因为太在乎,所以痛苦。”
她不看地上那人的神色,反而盯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魏予良:“表哥,你其实不必这么痛苦。你看你在乎的两边。都是没心没肺的混蛋。何必呢?!”
一旁的柴壁诚差点笑起来。
第一次听到有人自己骂自己的。
“殿下,我都安排好了。”魏予良跑了这么远,却脸不红气不喘,语速依然很快:“守在村口的是我二哥!其他地方都是村里跑的最快的小子!”
他并没有不知好歹的问陈宣和为什么跪着。
李欣觉得十分满意,笑着问:“你二哥守着路口,难道是你大哥打败了他才上了战场?”
魏予良摸摸脑袋笑嘻嘻说道:“哪用那么费力气啊。是二哥抓阄抓输了。”
因为李欣言明只从魏予忠魏予义二人中选择一人上战场。他们两个便各自起了心思定要让对方留下。如今看来,还是魏予义棋差一招,输了。
气氛一下子好了。李欣愉快的说道:“那就快去爬山吧。若是一会儿战火烧起来时,咱们还在半山腰就看不到了。”
她示意魏予良带路,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陈宣和道:“表哥跟柴二少爷也一道来吧。这大概是你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战场吧?错过就可惜了。”
三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是十分想去观战的。听到李欣这么说,几人立刻往香山的方向走去。
李欣身边只带了十来个护卫。两个丫鬟被她扔在了寨子里面。十几个人走到寨子东面的一座小山坡前,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往上爬。
香山上大片大片的树木丛林。一进了山道,便觉得外面江水的拍岸声都被屏蔽了,耳边只余下风拂树叶,虫鸣鸟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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