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东瀛,南方的缅甸,也都不可掉以轻心。”
乾隆语重心长道:“敌人有长处,我们就该学。固步自封,只会落后于人。永珹、永瑢,朕知道你们心怀大清,可你们不能自满,要放眼于天下。你们是朕的儿子,可不能这么短视啊!”
永瑢、永珹急忙单膝跪地认错,就怕乾隆因为自己先前的一席话,不再待见他们。
乾隆不以为意的挥手道:“你们年纪还小,正是血性的时候,这么想,朕不怪你们。何况,朕很高兴,你们能对朕说心里话。不过,日后你们做事,就该反复思量,不可自满自大,反而便宜了对手。要知道,你们是大清的皇子,所作所为都代表着清廷和皇室,明白吗?”
“是,儿臣明白。”永珹二人异口同声道。
“嗯。”乾隆示意两人起身,转而看向永璋道:“今日,永璋的话,说到了朕的心坎上,朕就把这柄火枪赏赐给你。朕知道,你的身子弱,回去多练练枪法。谁能说,不能骑马射箭,就成不了巴图鲁呢?”
永璋激动的跪下叩头,谢过乾隆的赏赐,好容易才压下了眼底的酸涩。倒是永珹、永瑢一脸苦闷的看着他,直到永璋说,随时可以到他府上练枪法,才满意的浮现笑容。
乾隆看着永璋等人兄友弟恭的样子,满意的点头。稍歇才道:“这火枪对我大清极为重要,经过刚才一番恳谈,朕想你们都该明白了。永璋,明日起,你就不必去礼部了。朕就说你身子不好,把你送往圆明园静养。你带着武介、方云貌两位师傅,和他们的弟子一起入住福海上的蓬岛瑶台。永璋,你记住,此事非同小可,制造火枪的方法可不能外泄啊!”
“永璋明白,定不负皇阿玛所托。”永璋兴高采烈的紧紧抱住装火枪的匣子,激动的难以自持,险些流下男儿泪。永瑢、永珹则苦着脸,暗恨自己答复皇阿玛的话不得力。
待众人平静了心绪,乾隆方摆手指向天佑左侧,局促不安的陌生男子道:“这位是何闾,在大不列颠时,学的是造船之术。你们想想,洋人的航船能远渡重洋来我们大清。而我们呢?”
乾隆的视线,从在座之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续道:“明朝有郑和下西洋,到了我们这里,反而退缩安享于如今的天下,不思进取。朕不得不说,大清衰败了,满人安逸了,失了威风的大清,失了干劲的铁骑,我们还剩下什么?”
乾隆叹息道:“昨日,御妹把何闾师傅他们三人,带来见朕。朕听了他们早些年在大不列颠的生活,感慨万千。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朕承认,大清而今落于人后。朕昨夜整宿辗转反侧,没有睡意。想了很多事,欲振奋大清,创出一个大清盛世,却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
永珹等人想安慰乾隆,被他按下,正色道:“如今,朕知晓大清弱了,却还为时未晚,也不必妄自菲薄。朕今日找你们来,就是为了一步步赶上洋人,甚至有一天,把洋人甩在身后。”
“皇阿玛……”永璋等人心潮激荡的瞅着乾隆。
乾隆沉声道:“即便有一天,朕不在了,也有你们。你们要牢记朕今日对你们说的话。那么,就算有一日,你们不在了,也有你们的儿子,孙子记着它。如此,我们才不会一错再错,大清才能繁荣强盛。尔等记明白了?”
永璋三人急忙跪下,哽咽道:“儿臣谨记圣训。”
“好!”乾隆收起严厉之色,宽慰的笑道:“造船之术,不可轻视。永珹,你在工部当差,这件事,朕就交与你了。三日之后,朕便拨给你人手。你带着何闾师傅他们,赶往烟台。烟台既是港口,更布有驻军。你在那里督管建船,有什么事,让营中的总兵协助你。”
乾隆叮嘱道:“造船不比制火枪,瞒不了人,但何闾师傅的图纸,和他取来的物件,不可经由他人之手。你记住了?”
“是,皇阿玛,儿臣铭记在心。”永珹双手握拳道。
乾隆命永珹起身后,笑看着武介三人道:“你们放心,朕是相信你们的。你们千难万险带回火枪和制船术,报效朝廷,朕对你们很是感激。”
方云貌三人赶忙跪下,口称不敢。
乾隆亲手把三人扶起身道:“朕此时,不封赏你们,到日后火枪、航船为我大清立功之时。朕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名字必将名垂青史。”
何闾等人感动的望着乾隆,红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昨日,他们见到大清的帝王,仿若就在梦中。没想到,今天皇上还会召见他们,并对他们说这么一番话。由乞儿长大成人,受尽人情冷暖的三人,如何能不激动?
乾隆又慰抚了他们几句,并说出了今后必会委屈他们。因为,制枪、造船之术都是不能外泄之密。但除去不能自由走动,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办到,他一定给予满足。
武介三人是满怀激昂的情绪离开的,乾隆还在偏殿置下宴席,并让永璋、永珹陪着他们赴宴。何闾等人倒也不忘本,离去之时,还恭敬的跪下,对天佑行了叩首之礼。
无况,天佑此时已是固伦公主,他们怎敢轻视?天佑,八岁起供养他们,教诲他们。他们离开大清往欧洲诸国,又从大不列颠衣锦还乡。甚至,到如今拜见天颜,也是托了天佑的福。他们前半生走的路,是天佑在一旁指引的,武介等人如何敢忘?
天佑、紫薇、或是瑞珍公主,既是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子,何闾之辈一生难忘。天佑,她的手段、她的眼光、她的筹谋……她从一介汉女,登上固伦公主之位的手腕。谁人能及?
方云貌等人是庆幸的,庆幸遇上天佑、庆幸得她的指点、庆幸从未敢背叛过她、庆幸……自己能亲眼见到这个传奇!
待永璋等人出门之后,乾隆看向一旁目送着哥哥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羡慕的永瑢,微笑道:“你年纪还小,再过两年才能担当大任。但今日朕把你叫来,也有差事交给你。你进了吏部,好好打听,多思多看,给朕选拔几个良才。”
“儿臣遵旨。”永瑢听了乾隆的话,方去了自怨自艾的神色。
“嗯。”乾隆微一颔首,转向沉默不语的弘昼道:“五弟,是不是奇怪,四哥为什么把你找来?”
弘昼瞅了天佑一眼,方看向乾隆,点了点头。
乾隆拍了拍弘昼的肩膀道:“你说,大清有了火枪,有了航船,还缺什么?”
弘昼心头一窒。
“是兵将!”乾隆起身,背负双手道:“现今八旗颓败,子弟都不思进取。朕命你抽调人手,好好整治满清八旗。五弟,还不快接令!难道,你不愿为四哥分忧吗?”
“四哥……”弘昼仰视着乾隆笑意盈盈的目光,既吃惊又怀疑。弘昼怕这是乾隆的试探,却又不愿错过难得的良机。
乾隆笑叹着弘昼踌躇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五弟,你我兄弟二人,用得着这么生分吗?现在,是四哥把军权交给你,若朕对你有疑心,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日,朕让你听这些话,让你参与此事,就是不想你起疑,淡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弘昼,朕难道会在永瑢面前算计你?”乾隆回首,俯视着惴惴不安的弘昼道:“这次南巡,朕等同死过一次,也想通了。千防万防,难防大清衰败。防自己人,就是大清落后的根源。弘昼,朕一直自问,当年你我情同手足,何至于生疏至此?”
乾隆摇首道:“朕是真心的,你是朕的亲弟弟,便是朕的臂膀。日后,朕出谋划策,你便大胆放手代朕行事。这天下,若没有兄弟手足,朕与谁共襄盛举?”
“四哥。”弘昼听着乾隆的宽慰,眼望着天佑,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心涛不住的沉浮。好半晌,才咬紧牙关,在天佑微微颔首下站起身,伸手握上乾隆递出的掌心。
乾隆俯身拥紧弘昼,叹惜道:“这些年,苦你了。”
弘昼未有所言,只是闭上眼睛,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滴。
永瑢瞧着握手言和的乾隆、弘昼,虽不全然明白其中的底细,心头却觉得一片温暖。而拍着弘昼肩膀的乾隆,则满怀顾虑的望着座椅上的天佑。在其默然点首间,方才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6、灰姑娘
小十八刚跳入了大海,双腿变成尾巴,欢快了游了片刻,忽然眼前一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火炉旁。
“灰姑娘,快点给我补衣服,今晚我要去参加皇宫的晚会。”
“灰姑娘,你给我好好洗刷浴室!我要用牛奶沐浴,洗的香喷喷的,参加晚宴。否则,你别想吃今天的晚饭。”
“灰姑娘,我要的披肩呢?你怎么还没拿来?难道,要让我在众多贵妇人前面出丑吗?”
狗屎!小十八恨道,简直是虐待童工哦,他还那么小,就要一次次穿。还尽穿在小可怜身上,小十八恨的牙痒痒。
小十八生气了,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