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地打扰你们。我们注意你们一会了,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们喝杯咖啡?”
祝艾波和罗沙相视一笑,伸手搂住罗沙的肩膀回答说:
“谢谢!不过,我比较喜欢和这个女人一起喝咖啡。”
两个青年才俊一鼻子灰地走了。祝艾波和罗沙相顾又是大笑。
“会去找真澄吧?”笑声歇后,祝艾波平心问。
罗沙摇头。“我也不知道。”
祝艾波又叹了一口气,拥着罗沙,轻声地说:“对不起!”
罗沙摸摸祝艾波的头发,叮咛她:“到了国外要好好念书,好好谈恋爱;要记得写信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祝艾波靠着罗沙的肩膀哭了,她也陪着她流泪。她们是那样地度过青涩苦美的青春啊!
收音机轻轻传出来萨克斯风哀凉的旋律,罗沙正低吟着易安的“声声慢”午夜蓝调无端让心绪浮沈,她踱步到阳台,起来看星河。
夜很深了,夜色寂凉。天空很清,时见疏星渡河汉。
房里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静夜乍听,猛然让罗沙一阵心悸。
她退入房里接了电话,招呼好几声,对方却迟迟不出声。她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开玩笑,正想挂断,话筒传来一声叹息。
声音很轻,但是她立刻知道是谁了。
她一下子就哭出来。深夜很静,她怕引起回音,不敢哭出声,泪水闷在喉咙里哽咽。
对方又轻轻叹了一声,话筒同时传出通话计时结束的哔响。
“你现在人在那里?”罗沙急忙地喊着。
线路死沈了一秒钟。像是等了一世纪那么久才又开口:
“在路口的公共电话亭里。”
“别走!我马上就过──”话还没说完,通话就断了。
罗沙急忙随便地披了一件外套,轻轻打开门,跑到路口。速水真澄站在电话亭外,靠着透明玻璃墙,看着地上,被街灯将身影拉得长长。
更深夜凉,露重天寒。罗沙轻步走到速水真澄身旁搂住他的胸膛。
速水真澄怕她着凉,将她裹覆在他的外衣里,开口想说话,她伸手轻轻遮住他的双唇。
这样突然让罗沙想起情人节那个夜晚,他伸手划过她嘴唇的那记忆片段──她抬起头,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嘴唇。
“可以吗?”声音低柔得像诱惑。
速水真澄凝视她片刻,然后缓缓低下头
夜实在太深了,蛇红的两张脸,薄醉微醺。
“太晚了,夜又凉。来!我送你回去。”速水真澄担心罗沙受寒,催促着她回去。
“再让我多待一会!”罗沙不肯依他。
“别说傻话!”速水真澄捏捏她的鼻尖。“看看你!鼻子都冻红了。”他又亲了亲罗沙的脸颊,突然深情地念了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个美丽的夜晚,黑空缕缕的星光全皆化作速水真澄深情的目光。罗沙紧紧握住速水真澄的手,又黏又浓的依恋不舍。
“夏天里第一次见到你,看着我的画在流泪,我就一直期待盼望能够和你这样的相守。”速水真澄低低地倾诉情衷。“遇见了你以后,我也才知道,渴望一个人的心原来会是那么强烈。我时刻想待在你身边,嫉妒每个和你谈笑并肩的男人。罗沙,我真的好爱你!这些日子,思念就像一把火!熊熊地燃烧着我──”
罗沙含泪带笑,也喃喃说着:“思念像一把火,而你却便是我飞蛾扑焚的那把火。”
真情比酒浓。山盟海誓在此,这所有喜泣过的甜蜜,唏嘘过的低语,尽皆化成两人对彼此的承诺。
速水真澄举起手,又托起罗沙的手,掌与掌相触,在一空疏星下契密为誓言,许诺真情不朽,今生今世相守。
夜实在实在太深了。速水真澄又催着罗沙回屋内,手却不放开。她笑了笑,跟他说晚安,手滑开。他却又叫住她,她回头,他伸出手在自己唇上轻按了一个吻,再将它传印到她的双唇。
疏星暗淡了。此刻的星河,只剩他们深情交会的目光在闪耀。
这是个美丽幸福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