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迷人的气质?”他说。
“是啊!必小姐,范律师说的没错。美丽的装扮,不仅让人赏心悦目,自己看了也神清气爽。你何必这么固执!”露西一付极标准的老鸨劝妓见恩客的口吻。
“露西小姐!”我忍耐著。“能不能麻烦你将衣服还给我?我还有事,必须赶快离开。”
范尚伦站起来,朝露西丢了个眼色说:
“露西,盼盼小姐有事赶著离开,你还是快将她的衣服包好送还给她。”
“不用这么麻烦!我把衣服换穿回来即可。”我说。
范尚伦背对我朝露西的方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露西嫣然一笑,一个令人怀疑的笑法,转身进入店后头。
过-会,只听得她斥责小蕾的声音传来:
“小蕾,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把关小姐的衣服收好,你收到那里去了?!这下可好了!衣服不见了,看你拿什么赔人家!”
我听著不禁皱眉了。范尚伦和那位王先生却相视神秘的微笑。
“真是抱歉!必小姐!”露西由里头走出来,-脸是歉意。“我明明交代小蕾把你的衣服收好,她却粗心大意,将你的衣服放丢了!真是抱歉!”
“露西,你们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范尚伦假惺惺的说。
“我知道,是本店疏忽,我会负责赔偿关小姐的损失。”露西抱歉说。
我铁青著脸。那个刁钻的老鸨!又在作戏了!
“你怎么赔?”范尚伦声音在笑。
“这样吧!”露西想了一会说:“为了表示本店郑重的歉意,关小姐身上这套服装就当作是我们的赔偿!”
我咬著唇看着露西,根本不相信她这番话。精明的老鸨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的生意!她不知和范尚伦串通好在搞什么把戏。
“露西,你这样损失不是可大了?”范尚伦说:“这样吧!这套衣服就由我买下送给盼盼小姐,算是答谢你先前给我们的方便。”
“这怎么好意思?”露西眉开眼笑。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就打个折扣吧!”范尚伦不认真的开玩笑。
“行!当然行!”露西接过他递出的金卡说:“范律师吩咐要求的事,我什么时候没有照办了?”
她刷好卡,把帐单交给范尚伦,范尚伦在上头签了字。
我仍然咬唇的看着他们。会是我太自我陶醉吗?范尚伦为了送我这套衣服而大费周章的安排这出戏。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一套上万的衣服,他就算钱再多,也没必要这种砸法。
我思索著,冷不防的接触到那中年男子的眼光,他微微对我一笑。
这个人实在是有些面善
“盼盼小姐,”他走过来,帮助我恢复记忆。“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雪儿的朋友,我们曾见过一次的。”
原来!原来!原来!我恍然大悟,不防的笑容就露出来。
“原来是王先生。”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露西拎了一个袋子和范尚伦一起走过来。她把袋子交向我说:
“关小姐,承蒙你不追究,这套衣服是本店特别赠送以表示歉意的,请你务必收下。”
看她的表情,听她的口气,倒不像是在做戏。看来,这套衣服才真是真正的“赔礼”
我看看袋中的衣服,是一套米白的裤装。我微笑说: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把袋子接过来,走进试衣间,快速的把衣服换上,将灰色长裙套装放入袋子内。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露西的职业才干,才多久的功夫她就摸清了我的尺寸身材,这套衣服实在非常的合身。
我把衣服交还范尚伦,很快的说:
“范先生,谢谢你的慷慨,不过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礼物。”
说完我就快步走出精品店,几乎是用跑的,犹听见范尚伦在背后喊我的声音。
走入街道,太阳已经垂西,大地也以不再那么容易感光,只有那窒人鼻息的燥热依旧不变。
我一路低著头,想避免面对日照的晕眩。然而身上的衣服反射夕日的光线,反而使我更形昏晕。
我赶紧避入骑楼,躲掉阳光直接的威胁。已经是下班时刻了,人往人来很热闹。
我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最便宜的阳春面,躲在角落里数著墙上钟秒的滴答。头一低,身上衣服米白的夺目就闯入眼底。
我之所以敢接受这套“赔礼”实在是因为,j买给我的衣服虽然不是名家设计,但质料都很好。哪像那些精品店的东西,品质稍微好一点的,或者出自名家设计的,便要价离谱,价钱贵且不实,简直在开玩笑!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套赔礼,反而心痛被弄丢的衣服——
我心一紧,想起放在衣服口袋的存摺和金融卡。
“算了!”我颓然又沉下身子。那本存摺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不打算再用秦英夫的一分一毛,丢掉就算了!
我无聊的数著墙上钟秒的滴答。人很多,小吃店挤得水泄不通,点的阳春面迟迟不来。我颓然低著头,突然心思被一只魔爪抓住,倏然站了起来。
附近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离开座位,跑出小吃店,一边对老板说:
“对不起!老板,阳春面不要了!”
我很快的跑开,以免遭挨白眼。
我居然忘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存摺、金融卡,以及钱包,全放在被弄丢的衣服口袋里,此刻的我根本一文不名。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归家的路显得特别长。回到公寓,天色已昏黑的看不清风景。
名伦有家教还没有回来,咏薇和雪儿也都不在。我打开灯,拉开书桌抽屉,呆瞪著躺在里头的那张仟元钞票。
这是最后的、所有的财产了。
我叹了一声,关上抽屉,和衣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咚咚的响,有人在叫门。
我打开门,两根蜡烛上闪烁的火焰首先跳入我的眼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雪儿和咏薇捧著一盒蛋糕,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唱“生日快乐”歌。名伦站在她们的后头,手上抱著两盒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们俩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在桌上,拉著我围在书桌前,口中不停的一直唱著“祝你生日快乐”
“盼盼,来!”雪儿将我拉到蛋糕之前。“许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熄。快!我们等著分吃蛋糕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看看他们。连我自己都忘了的日子,他们怎会记得那么清楚?
“发什么呆?快许愿!”雪儿催促道。
红黄两根彩烛黄澄的火焰,烧亮的好温心,烛心晃晃有泪。我不禁交握起双手,闭上了双眼。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本来在这一天,我要对j表白所有的情意的j啊!你为什么抛下我独自一个人离开?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两颊温熟,两行泪,无声的滑下来,
“盼盼”咏薇轻轻的拍了我肩头。
“啊!我太高兴了!”我连忙吹熄蜡烛,掩擦了泪。
拔掉彩烛,切分好蛋糕,一口一口舔尝著奶油。今夜过后,年岁将要增添一轮,而心底,也划添了一痕相思的沧桑。
“对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咏薇把包装的五颜六色的礼盒递给我。
雪儿也拿起另一盒彩丽的包装礼盒说:
“这是我特别为你挑选的。快拆开看看!”
“谢谢你们!”
我手忙脚乱的拆著礼物,咏薇和雪儿也凑兴帮忙著。名伦则一直含笑站在后头。
“啊!这是什么?”咏薇手里展示著一件透明、镶蕾丝、滚花边、相当性感的黑色内衣,嘴里尖叫著,非常兴奋。
雪儿歪歪头,淘气的笑着。不消说,那是她送我的杰作。我则从咏薇送的礼盒里,拆出了一串风铃。
风铃是由彩色水晶串成的,用银丝线连串著,仅仅是在日光灯下,便显得十分的耀眼。如果是由阳光穿射,不知是会怎样的灿烂。
“谢谢!”我再次道谢。
“名伦,你的礼物呢?”雪儿转向名伦。“你该不会空手来吃蛋糕的吧!小气鬼!”
名伦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上拿著一个四方小巧的盒子。
“盼盼,生日快乐!”他说。
“谢谢!”
我把小盒子拆开,是一颗晶莹美丽的蓝宝石。
“蓝宝石适合你神秘清美的气质。带著它,它会为你带来好运,阻绝掉邪气、不顺遂。”名伦清朗说著。
“哇!名伦,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浪漫!”雪儿夸张的说。
“哇!好漂亮!”咏薇惊叹又羡慕。“名伦,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要送我一颗这样的宝石哦!”“没问题!你乐观开朗,有绿色的感觉,我会送你一块绿水晶。”名伦微笑道。
蓝宝石已经过特别加工配了细练成为项练。我轻轻撩著他的细练,轻声道:
“真漂亮!可是很贵吧!”
“还好!我挑便宜的买。”他又微笑。
“想也是,他那种吝啬鬼,怎么舍得那种大手笔。”雪儿说:“快把它戴起来看看,看好不好看。”
我将蓝宝石项练戴起来,展示般转著身子秀给他们三人欣赏,房中没有镜子,我自己看不到那种光采。
“真的好漂亮!”咏薇呢喃著,不知道是在赞美蓝宝石还是人。
“等等?”
雪儿冲回楼下,又冲上来,手上拿了一面玻璃窗大小的长方镜,将它钉挂在墙上。
“这样好多了!女人的房间里如果少一面镜子,那就跟少了灵魂差不多!”她满意的说:“盼盼,来,看看你自己。我总觉得自己够美了,每次看到你,还是忍不住想嫉妒。”
我微微-笑。雪儿的话说得有些夸张。
蓝宝石在镜中闪烁著光芒,闪耀著很美的色彩。它在我胸前垂荡著,缤纷柔美如梦幻。
“哇!盼盼,你真的美的让人屏息!”咏薇微张著嘴,眼神透露著崇拜羡慕。
是的!我也觉得镜中的自己变得很不一样。真不可思议,仅仅是一颗宝石而已,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我将视线转向桌上。框镜中的j也在凝视著我,称赞著我。这是我满二十岁的夜晚,今后的日子会有什么不一样?
“对了!亲爱的邻居们,”雪儿打破如梦的气氛,带进现实的气流。“假期还剩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有?天气这么热,我们一起到海边度假好不好?”
“度假?”名伦有点嘲讽的说:“那是有钱阶级才有的悠闲!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吃饱三餐都有问题了,那有闲钱和时间度假!”
“你口气干嘛那么酸溜溜的?我们可以扎营,花不了多少钱的!”雪儿说。
“恕我不能奉陪,整个暑假我都有工作要做。”
“那,咏薇?”雪儿转而徽询咏薇。
咏薇婉惜又抱歉的摇头。
“我是很想去,可是我必须回去陪奶奶,别墅里一定有很多事需要我回去帮忙。”她说:“对了,盼盼,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去别墅?”
“回去?”我楞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那里不是我的家,我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
“那太好了!盼盼,我们俩一道去海边度假吧!”雪儿高兴的拥著我。
度假是一种享受,像我这种依赖别人施舍过日子的人,没有资格谈享受。更何况,现在的我,根本连明天该怎么度日都不知道,那有闲情余裕想那些游乐的事!
“对不起!雪儿,我不能和你去海边,我——”我停顿了一下。“我——我有些事要做!”
我说的相当迟疑,不想告诉她们我身上发生的事,又一时找不到好藉口。
雪儿脸刷一下沉下来,阴沈的说:
“看你的脸我就知道你在撒谎!不想去就直接说嘛,何必编这种二流的谎话当藉口,一点都不高明!”
“不是的!我——我——”我实在是有口难辩。
“算了!你们不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也一样!”雪儿甩著门出去。
“等等!雪儿,”我叫住她。“我去!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我只能待两三天,我真的有事——”
“没问题!”雪儿粉脸笑开,愉快的下楼。
名伦靠著墙,对著窗上那帘大海,从镜中看着我说:
“雪儿任性惯了,不理她也就没事,你何必那么迁就她!”
“没有关系,我自己也想去看海。”
我的手轻触著镜框中的j,他笑得那么温柔,像暖流泌入我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