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灿俞在马路上晕倒的刹那,有辆车正直冲向她,若不是前去“揪”她的威赫然目睹了那危险画面,及时奔过去抱开她,她可能不用送医院,而是直接进太平间了。
戚赫然在阳台上接听的那通电话证实了冲撞言灿俞的车和韦家有关。
“你有没有想想过为什么在意她?”天色灰蒙蒙的,天就快亮了,一整排的高级建筑后,两个男人正沿着空荡荡的车道慢跑。熊绍本侧头看身旁一脸仿如雕像的男人,喘气道。
“我只在意自己。”戚赫然笔直的注视前方,平稳的声音不似正在跑步。
“不在意干吗顾及她的安全娶她回家啊!”存心吐槽的嚷声。
“目的不能保证手段,我占有一样东西从不需要理由,这你该知道。”他要她!出于一种直觉的。“谁不知道啊。”一只胖手搁上好友的肩膀,能绍本微弯腰抱着肚子。他们已经跑了五公里了吧,简直像赶路的马-存,就算是马,戚赫然就像英姿勃发的骏马,而自己全身肥肉,还是躲在棉被里睡大头觉舒服,干吗把自己搞得像头老态龙钟的马咧!
“那些八卦杂志早替你大作广告了并吞别人的公司、和别人的老婆有染为了利益绝对不择手段。”
“抬举我了。”戚赫然斜扯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我也这么觉得,除了韦氏你对别家公司没啥兴趣。女人嘛全是不被你看在脸里的女人造的谣嘿要不是你身边有个中泽我还怀疑你不行咧。”
戚赫然闷哼一声。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跟他计较是折煞自己。
“你要不休息一下?”熊绍本狼狈地拖住好友。
“你该减肥了。”戚赫然不受影响的稳速前进,撂下一句。
“我减”熊绍本停住,不死心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想娶个老婆独占有其他选择嘛,那女人呆呆的不好玩吧?”
“她呆得很可爱。天真不等于无知,看起来不代表绝对。”两人的距离拉大,他沉稳的声音清晰地传递给身后的人。
“喂!这么说你是认真的?”熊绍本双手插在腰上,用丹田仅存的气力大叫。
第一道曙光染红了天际,戚赫然直视着前方。透着冷静和野心的眼神,是他征服猎物时的一贯姿态,无所谓认不认真,要,就绝对要到手!
“喂!我跑不动啦呼!累累死了,我要回去祭拜我的五脏庙,才不跟你在这自虐咧。”熊绍本又吼又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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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灿俞住院后的第四天,也就是昨天,各家媒体报导了戚赫然新婚的消息。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出院的言灿俞搬进了戚赫然的新家,成了他法律上认定的妻子。
躺在大床上瞪着天花板,言灿俞胡思乱想着。
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如此轻易呵!在结婚证书上盖个章,一张薄纸就相当一辈子的归属吗?
里着棉被翻身,不自觉的皱皱鼻子。她想:那男人有点霸道!
他说要娶她,却没给她说愿不愿意的权利。
她从床上一翻坐起,抱着膝缩成一团,又想:那男人很难懂!
他在医院陪她一个晚上,整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提电脑处理他的工作,隔天一早在她醒来之前离去。傍晚她坐在床上发呆,他推门进来告诉她已经办妥出院手续,没问她哪里不舒服、烧退了没,显然是和医生谈过了。
言灿俞说不出哪里不对。然后他送她回家,在她房门口命她收拾行李,简单的告诉她不用回学校教书了,他会养她,然后推她进屋替她合上门。
当时言灿俞愣着,像被困在教室的那次,孤寂而颓丧,心底蓦地涌上了茫然,潜意识里却等着
果然!门开了。
戚赫然拎着两个便当开门进来,拧着眉不悦地质问:“为何不锁门?”
“锁门?”她呆愣在床畔,心里不由得惊喜,有种希望涌现的感觉。
“坏人闯进来了怎么办?”他走近,僵硬的语气放柔了些,耐着性子像对一个孩子解释自保的重要。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她嘟哝,垂下头,强迫自己忽视他逐步逼近的压迫感。
他停在她面前两步远的高脚茶几边,拖长的语气带着讥嘲:
“我在你的认知里,是坏人?”
她捕捉住他话里的简单语意,视线落在地毯上,直觉的想起杜曼的话,喃喃自语:
“不可亵玩焉不!是只可远观,猎人不是莲花。”
“什么?”他的耐性受到了考验,怀疑她的脑袋是否烧坏了。
“喔!”她吓了一跳,朝他看去。“没”
“过来。”他不给她废话的机会,命令。
“喔。”言灿俞好无奈,这个惯于发号施令的男人阿。
两人对坐着,他替她扳开免洗筷递给她。
她瞪着他一身笔挺西装,一脸倨傲的打开便当的模样,感觉说不出的怪。不经意的瞟过墙上的钟——
“快七点了耶!”她眼睛闪着迷蒙的光彩,闻到开启的窗飘来邻居家的菜香不!她笑,是男人帮她买来的便当好香呵!
他停下筷子,眼睛在她的脸上梭巡。七点值得她这么开心吗?难道她也是乐透一族,等着开奖时间到?
不!他精锐的脸看穿她。那是一句随性的话,像傻孩子看见太阳露脸所说的话。
“你常这样胡言乱语吗!”人的成熟度不见得和年龄成正比,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知识和智商是否成反比?!
“唔?”她轻咬着筷子,目光闪呀闪,期待着天天有人陪她吃晚餐的日子。
“你刚才嘀咕什么?什么薏仁莲花?”
戚赫然不信道理,诚如他要她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她是一个蠢蛋,他还是要她。但,他自忖着,需要多久的时间他才能摸透她的思考逻辑?
“你不是坏人对不对?”她期待地问,希望他亲口推翻杜曼的说法。可伯的猎人、冷血的商人才不屑和她这种一穷二白三呆的人有交集吧?他陪她吃很廉价的便当耶,而且还要娶她呢!
他闷哼一声。果然毫无道理可言,他问东她说西。
不理会她的突兀,他低头吃便当。
言灿俞还是忍不住的小声问:
“那你、你为什么要娶我啊?”
她心想,他肯定是有爱心的人,否则不会一再的帮她。有种人就是惯于摆酷,让人误解了,他大概也不希望她肚子里的宝宝没爸爸吧?
“快吃饭!”他头也不抬的命令,心里有了底——自己向来自制力惊人、耐心不足,然而对她,除了需要多点耐心,自制力恐怕也大受考验了。
“喔。”她依言低头,眼睛忍不住从茄酱鸡腿瞟到男人脸上去。
哎!言灿俞赞叹,如果莫宇是她见过最帅的男生,戚赫然就是最俊的男人了!
他有两道浓眉、一双深邃的眼、俊挺的鼻子、好看的唇、还有坚毅的下巴,冷傲的气质令人难以靠近,然而那“冷”偏又是他异于常人的最大魅力。难怪杜曼说女人想倒贴他。
那股王者气势乍看下冷酷骇人,但言灿俞总觉得那并非他的本色。当他带着研判的眼神看她时,她觉得那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溢满关心感觉很温柔呢。
戚赫然好整以暇的攫住她的窥视。
“看够了吧?”一双迷人的眼锁上她,发出戏谑的声音,心里倒是满意她对自己有了兴趣。
他竟然知道她看他!
言灿俞涨红了脸,低下头,满是懊恼的。她一定要谨记他还有这招——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斜睨她,感觉坏坏的!
吃完饭,她遵照他的命令吃了药,他接听秘书打来催他赶赴应酬的电话,正欲离去。
“今晚是你最后一天一个人住,明晚我过来接你。”
“嗯?”就算是伯别人说他们“先上车后补票”也不用这么赶吧!这男人真的想结婚吗?还是急着要一个填补身份证配偶栏的管家?
他回头看她困惑的脸,说:“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需要一个‘认真’的妻子,不难理解吧?”
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言灿俞偏头想了想,无法理解。
“过来。”
“喔。”她向前。
他隐身到屋外,合上门之前命令:“锁门。”
隔天,他带她住进了这间屋子,说这里以后就是她家了。
白纱窗帘被曙色染亮了,言灿俞还赖坐在床上。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这是那个令人难懂的男人给她的。如果没有他,她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言灿俞苦涩的笑笑。她花了二十年追逐莫宇,得到的报酬就是这副八百度的近视眼镜。
她又搁下眼镜。
她下床站到镜子前面,拿起梳子梳整一头年久失修的及腰长发,蓦然轻叹。杜曼说她这头浓密的自然卷发是最美的,比柔顺的直发要有生命,像人鱼公主如云般的卷发,有说不出的诱人魅力。
是吗?
言灿俞以为“公主”都有一头乌黑如缎的直发呢,就像很多年前从她眼前带走莫宇的小女孩一样。
言灿俞将头发留得长长的、长长的像她对杜曼的感情,希望是永恒的,能有多长就多长
然,事与愿违。
杜曼反对她嫁给戚赫然,说那男人向来只做有利的交涉。
言灿俞不懂,她能给他什么利益?
杜曼激动地抓着她骂傻瓜,因为她傻、她单纯,却还有高学历,那男人想利用她扭转自己的负面形象。他需要利用她取得投资人的信任,也可能娶她回家就摆着!
谁晓得他们这种有钱万事通的人想什么啊!
言灿俞半信半疑,但还是想嫁他。
杜曼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因而反对。但,过去二十年,莫宇如同她的幸福代称,如今看来,幸福就像水面的倒影,好美、好动人,却也好虚幻呵。
言灿俞不想破坏莫宇和杜曼,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呆、好傻、好荒谬;莫宇对她没有承诺,她凭什么以为他会等她?
总之,幸福对她而言是靠不住的,她不奢求了。
此时的她像溺水的人,要的只是一块能带她离开大海的浮木,她不想漂泊了!
结果,杜曼给她的祝福是恭喜你要嫁入豪门了。好冷、好冷的声音。
言灿俞鼻子酸酸的。她来不及祝福杜曼和莫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杜曼显然对她失望,不打算理她了,至于莫宇
言灿俞按着胸口。心,是酸的。她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呵!
不行!
她摇摇头。戚赫然不许她想别人的。
不许!那男人不许呵。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有一个人对你说不许,感觉上你是属于他的!
是啊!除了认真念书,认真追逐莫宇,她还可以认真当他的妻子,即使没有感情基础,也无所谓。
即使他霸道、难懂、令她胆战,她还是一百个愿意嫁他啊!言灿俞傻傻地笑了。
她好想、好想有自己的家,而她终于、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那个婚前一直住在饭店的男人,渴望的也是家的温暖吧。她会为他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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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家”位于幽静的台北郊区,一栋室内面积约八十坪的花园洋房,两层楼的建筑二楼分别为客厅、餐厅、厨房、健身房,二楼有两间套房、一间书房和一间客房。
言灿俞独自拥有清丽淡雅的主卧房,书房和另一间主卧房及健身房是戚赫然的领域。言灿俞严守着“非法不入境”的原则,连客房亦被她视为“禁地”足可见她是个多么“安分守己”的“女主人”了。
窗外的天色蒙蒙亮,秋末的空气馥郁清凉,言灿俞在晨风飘送中踏入采半开放式设计的餐厅厨房,突然——
“喂!你?!”她惊叫,瞪着冰箱旁边的庞大身影失措。
“嘿,早啊。”男人冲着她笑,舔舔手指上的奶油,逐步靠近她。
“你!你别过来喔!”言灿俞眯着双睑,防备地后退。
他笑着搔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大清早的在人家厨房里当老鼠,难怪女主人不给好脸色,但她的反应也太过度了吧。
“你不能因为我偷吃了你冰箱里的蛋糕,就这样对待我”
“你偷吃”是小偷!言灿俞急得跳脚。“我叫你别再过来了!我我老公在家,你聪明的话就快跑,等他下来你就完蛋了!”
他耸耸肩,再靠近一步。“你家老公天没亮就出去啦。”
“你胡说!”她抄起桌上的锅炉备战。
“你喊他啊”她果然是呆得可爱耶,难道她忘了他是谁?熊绍本存心捉弄她,故意伸直两条手臂,想看她大叫救命的模样。
言灿俞不等他触及自己,扬起武器狠狠的打下去“铿!”
“哎哎唷!”他捂着头发出哀号。“你你真的给我打下去!”
言灿俞吓得松手。这个小偷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啊?知道她要打他还不开。她不禁担心的靠近一点。
“你很痛吗?”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他钳住她的一只手,眼睛瞪上她的眼睛,鼻子对上她的鼻子,大吼:
“你敢打我还管我痛不痛,你猪啊你。”
言灿俞被他突来的侵犯举动吓得紧闭眼睛,惶乱的扭动挣扎。
“你你放开啦究竟想干吗呀!”
他恫吓的吼:“我把你抓去卖了”
“咳!”突然的粗重咳声带着警告意味。
熊绍本瞥见言灿俞身后的人,立即松手。
“啊!”她惊叫一声,站立不稳的后仰,正好落入一个稳固的网里。
言灿俞猝然扭头,惊觉身后的威赫然承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他的胸膛像硬墙,撞得她好疼耶!熊绍本冲着她背后傻笑。“嘿,她大概还没睡饱,我跟她玩玩而已!别瞪我啊,嘿嘿,你老婆挺有趣的耶。”
戚赫然低头瞅她,戴着一张冷然面具。
她屏住呼吸,身体僵直,被他温热的鼻息吹拂的心神不宁。察觉交贴在她两侧腰亡的温热大掌,两只肌肉坚实手臂将她紧紧的钳制住了,她的心跳呼然。隔着单薄的睡衣,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们紧贴的胸膛与背脊传递着灼热的电流
“怎么回事?”戚赫然在她耳边问,一大早跟熊绍本玩官兵捉强盗吗?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呀”言灿俞嘀咕。身后的高温烫得她心悸,毫无距离的紧密接触让她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呀?双手按住快蹦出胸口的心脏,她微弱的声音自问:“我有心脏病吗?”“你有心脏病啊?”熊绍本惊讶,一颗巨大的头颅几乎撞上她的脑袋。“早知道就不吓你了。”
她惊醒,反射性的一掌打过去,打得熊绍本捂着额头又吼又叫。
“你!你有暴力倾向啊?”
“我告诉你,他”
她猝然一扭身,戚赫然俯下脸,准确地迎上她的嫣红唇瓣
“唔!”吻上他火热的唇,言灿俞有如触电般全身一震。倏地别开头,指尖轻触着自己的唇,她懊恼地想:“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熊绍本揉着头,看着言灿俞红蕃茄般的脸蛋,不禁好笑。
她忙捂住嘴巴;怎么不小心把想法说了出来,真糟糕!瞪着眼前的胖男人,都是他害的。
“他是坏人!”不管身后的雕像是不是故意偷袭,她伸出食指指着胖男人的鼻子,大声指控。
熊绍本猝然逼近,吼:“唉!我哪里长得像坏人了?有多坏?哪里坏?”
言灿俞猛地一缩,微颤的双手紧握身前的两只手臂,寻求保护的贴紧身后的人,心里发出疑问:为什么威赫然毫无反应,小偷闯进他们家了耶!
“他是我朋友,你们昨天见过。”戚赫然低哑一笑,这傻瓜!她全身冰凉凉的,让他直觉的想用自己为她取暖。
“唔?”言灿俞眨眨眼,眼中满是怀疑。
“没错!”熊绍本冲着她嚷:“亏我还是你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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