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扶着受伤的-明走出来。
就在他们出了大门后,潘玲母女回来了,亮晃晃的车灯照进了潘宅。
他们赶快躲入屋旁的花丛里。如果是白天,他们是逃不过了,现在只看老天爷放不放过他们了。
司机下车开门;他发现大门没锁,刚刚她们根本来不及锁门,他念着说:“阿美真是大意,连门也忘了锁。”
他开了大门,将车子开了进去,潘玲母女下了车,一身珠光宝气地进了厅门。
司机在门口晃来晃去,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在门口巡视着。
司机慢慢走近花丛,仔细地拨开花丛。
他发现了他们。
紧张的气氛凝结在空中,他们三人站起身,祈求他望着司机。
司机看着非常照顾下属的-明,迟疑了一会,走了进去,锁上了大门。
永财把车子开了过来。她们扶着-明上了车,一夜折腾,他们有惊无险地救出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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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有往依萱的住处去,他们来到了永财的家,欣欣已准备了热食等他们。
依萱和-明喜极而泣,他们拥着彼此,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连日的折磨,他们终于见面了-
明如鲠在喉地看着依萱又看看大家,此时此刻,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端起咖啡喝着,大家都需要藉它来压压惊。
“回来了,大家就安心了。”欣欣先开口说话。
“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明在短暂的沉默后,诚恳又感激地说。
“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常跟你提到的欣欣;他叫永财,欣欣的男朋友。这位是沈姐,我们是跳舞时认识的,这次多亏了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可要来世再见了。”依萱说着。她确实曾在颓丧、无助时想要结束生命,完全抛开。
“大家有缘嘛,我也刚好爱管闲事。”沈姐笑着说。
“别这么说了,我潘-明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待他日我再翻身,我绝不会忘记各位。”-明说着,竟作势要跪下,大家赶紧扶起了他,他的脚还受着伤。
原来那次宴会后,他的行动就被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在他任何停留的地方都被装了监视器,他的所有电话都被录音。
他跟依萱约好的那一天,才下飞机,司机就告诉他家里有急事,要他先回家一趟。
他本想先告诉依萱,但偏偏行动电话就是无法打通。他心想着,先回家再出门,没想到回家后又跟潘夫人闹翻了,她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在他书房外加了大锁,他一进书房,人就被锁在房里,任凭他如何叫,潘夫人就是不愿开门。
其实他只是不想连累佣人,不然她开门送饭时,他随时可以离开。
“刚开始时我沮丧极了,端进来的饭菜我一口也吃不下,我担心着依萱,我怕她们会对付她,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懊恼地说。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一直红着眼的依萱哽咽地说。
永财握着欣欣的手,沈姐别过脸擦着泪,这对苦命鸳鸯的情和泪,让大家心酸。
“你们真厉害,怎么有办法来救我,又怎么知道我被关在里面?”-明突然好奇地问。
“是伟大的爱情力量。”欣欣大声地说。
依萱把他们的猜测,及在诗嘉家里看到潘宅内部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多亏了诗嘉夫妻。”-明恍然大悟地说。
“应该说你们的爱太坚定了,所以冥冥之中就出现了生机。”沈姐正经地说。
欣欣端出了猪脚面线,她要大家都吃一碗,去去霉气。“哇,你还真是贤妻良母啊!”沈姐又嚷嚷了。
“她其实很细心的。”永财夸着欣欣。
“欣欣,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可以准备放炸弹了。”依萱说。
“好了,好了,别恶心了,赶快吃面吧。”欣欣转着话题,不然等一下又会被取笑了-
明笑着吃面,他突然弯下腰,痛苦地摸着他的腿。
“对了,潘先生,你的腿还受伤呢,骨折就麻烦了。”永财关心地说。
“天亮时,就去医院看看。”依萱说。
“可能只是扭伤而已,不过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离开台北。”-明说,他看看大家又接着说:“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的,因为潘氏的经营权还在我手中,没有我的同意,潘玲无法继承。”
“我了解你的意思,她们其实怕的是你把财产分给了依萱。”沈姐点头说。
“那你们准备去哪里避风头呢?”欣欣问。
“越远越好。我想南下,因为台南并没有我们公司的业务,她们比较不容易联想到。”-明想了想说。
“台南?”依萱疑惑地说。
大家陷入了沉思。夜已深沉,每个人都累了,大家都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
“对了,我有一个亲戚在成功大学附近有一幢大楼租给学生,你们先南下,明天我联络后再通知你们。我们就以行动电话联络。”永财热心地说。
“那很好,我们整理一下就南下,不等天亮了。”-明说。
依萱回去整理了一些衣物,还有存褶、股票及一些值钱的珠宝,就南下了。因-明的脚受伤,就由她开车。
“等我们安顿好了以后,一定好好谢你们。”临走时,依萱拥抱着欣欣说
“你自己小心点。”欣欣不舍地。
“沈姐,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中的谢意,但这个人情我一定还,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还。”依萱一点也不矫作地说。
“哎呀,什么还不还!我说过了,朋友嘛。”沈姐大姐大的个性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了。
“谢谢大家。”-明拉着依萱的手,深深地九十度鞠躬,所有的感谢尽在不言中。
黎明将至,他们赶上了车,离情依依地往南下的方向急驶而去。
天空由黑暗而微亮而光明,太阳缓缓地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依萱和-明的心。
他们都不想睡,因为在彼此相思的日子里,他们已睡得太多,他们总在梦中一解相思苦。
“苦了你了。”-明紧握依萱的手说。
“一点也不苦,因为我拥有了你的全部。”依萱深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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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财联络了他在台南的亲戚,亲戚的房子是位于成大后面一条街上的学生宿舍。他们很幸运,因刚好有一个学生搬出去。
“喂,潘先生,我是永财,我已与我亲戚联络上了,你们到了台南,就可以直接过去,他们在那里等你们。”永财马上告诉-明,还把电话、住址给了他。
“谢谢你,我们到了台南就过去。”高速公路上的讯号不佳,他们几乎是用喊的。
“可是你们要先有心理准备,那是学生宿舍,很简单。”永财最主要是要告诉他们这件事。
“到现在还说什么简单,有地方落脚我们就很满足了。”-明说。
“那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我们再联络。永财说完,就收线了。
高速公路上很顺畅,他们中午不到就到了台南。
他们先去看了-明的脚伤,还好只是肌肉拉伤;稍作了休息,吃了些东西,就问着路,往成大的方向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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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附近好热闹,吃的用的都很方便,租金又便宜,因为永财的关系,连约都不必签了,他们先付了一年的租金。房间很小,是套房式的,厨房设在阳台,全部的空间加起来还不如依萱的厨房大。
“委屈你了。”-明抚着依萱的乱发说。
“一点也不。能跟你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事。”依萱疲倦的说。
经过了这样的惊心动魄,到这里总算一个阶段的结束,他们真累了。床不够舒适,但他们却睡了一顿安安稳稳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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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失踪果然在潘氏引起了轩然大波,从现场遗留的绳索及轻易被打开的门,明显地看出这是有计划的行动。
潘夫人铁青着脸,她真后悔为了佣人送饭方便,把钥匙插在钥匙孔里。
可怜那个无辜的佣人被骂得焦头烂耳,若不是潘玲帮她求情,她还会被革职呢。
“妈,我看爸爸是真的中邪了。”潘玲对着气极败坏的母亲说。
“我真恨啊,就为了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女孩,他竟不顾几十年的感情,我到底哪里错了呢?难道是我老了吗?”潘夫人歇斯底里地说。
“爸爸也许也是一时迷失吧,我们后来也做得太过份了。”潘玲后悔地说,她不该赞成母亲把自己父亲软禁起来。
“你还帮他说话!我到底是招谁惹谁啊?我命真苦啊!”潘夫人声泪俱下地说。
潘玲也不知怎么安慰母亲。她虽然恨依萱抢走了父亲,但后来她也被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这样的爱真令她羡慕。像她和正彦就没有那种感觉,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悸动,一点也没。
“妈,我看我们先静一段时间再说吧,这么大的企业,爸爸不会就这么放下的。”潘玲平静地说。
“我可以先不计较,但我忍不下这口气。”潘夫人冷峻地说着,转身上楼。
潘玲两眼茫然地坐在一张真皮古董沙发上,她的心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一种很奇妙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她反而不怪依萱了。也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这么一段令人难忘的爱情吧?
从小她就看着父母亲相敬如宾地生活着,里里外外,他们都是一对和和蔼蔼很称头的夫妻。她的母亲只爱逛街购物及参加一些阔太太的聚会,而父亲却喜欢大自然及音乐。她也许可以体会父亲今天的出轨并不是一朝一夕所造成,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后她要面对的更多呢。
潘-明失踪的消息并未对外界宣布,甚至还刻意封锁了这个消息。她们可不愿意董事会里又产生不必要的意见。
正彦倒是非常讶异,他万万没想到依萱跟潘叔叔会牵扯在一起。
他为依萱担心,私下也努力地打听他们的消息。他很痛苦,因为他不能泄露半点关心的情绪,尤其在潘玲面前。
他好佩服他们私奔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