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这件案子有前例可循,你去计算机里找出文件名”
哔一声,突然断讯。
褚世铨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还真会挑时机没电,就在他要讲到重点时,刚好他今天又没带备用电池。
记得入口处有一座公用电话,褚世铨不加思索立刻转身朝入口处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剎那,突然迎面撞上低头沉思走来的方楚楚。
啪一声,两人的手机同时掉落在地毯上。
“抱歉,我没看到”
“对不起!”
两人互相道歉的同时,也抬头看向对方。
是他!和她拿一模一样银色新型手机的男人。方楚楚愣了一会儿。
对方似乎也愣了一秒,但立刻冷静地捡起身旁的手机,也顺便将她脚边的手机捡起来递给她。
“好巧!你也用一样的手机,这款现在在台湾并不多。”褚世铨圆熟地打开了僵局。
方楚楚不自在地笑了笑。“是啊。”
褚世铨看对方似乎无意继续话题,他也急着将那通电话说完,于是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处理,等会儿有空再聊。”
“嗯等会见。”方楚楚也庆幸不必再聊下去,立刻附议他的话。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方楚楚环视全场寻找花能静的身影,准备告辞回家。
倒是艾薇雅先注意到她。
“小楚,你又待在角落边喂蚊子啊。”艾薇雅人还没走近,声音已先传过来了。
方楚楚微微一笑,待她走近后才开口道:
“那不正好,小蚊子留给我,大苍蝇就交给你啊。”
艾薇雅娇笑着拍了下方楚楚。
“什么话啊!要不是我卖命挡住那群豺狼虎豹,你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儿吗?”
“是!感谢你的善行义举,大恩大德!”方楚楚随意地附和她。
艾薇雅看了她一眼,突然将她拉到角落边。
“小楚,有件事我觉得非说不可,虽然能静一直叫我别说”
艾薇雅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方楚楚看着她,心底已大概有个谱。
“你要说卫育翔的事吗?”
艾薇雅讶异地睁大了圆眸。
“你早知道他和柳雨倩的事吗?他这家伙真不是人!耙脚踏两条船!”艾薇雅气愤地骂道,彷佛被背叛的人是她。“他真是不要脸到极点!我一直要找机会告诉你”方楚楚突然打断她的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艾薇雅愣了一下,然后便支支吾吾说道:“大概半年前吧。我跟能静去欧洲大采购啊,结果在意大利一间皮饰店看见他们俩状极亲密的手牵手在买皮包,我本来要冲进去大骂他一顿给他难堪,结果是能静挡住我了,当时我”
艾薇雅仍滔滔不绝地叙述当时的状况,但方楚楚已经听不进去了。
半年前?那表示她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告诉她?方楚楚发现自己全身温度正渐渐下降。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正问着艾薇雅。
“呃我们怕你伤心嘛,怕你承受不住”
“那我现在就比较能承受了吗?”方楚楚面无表情地直视艾薇雅,冷冷说道。
她们俩就这样坐视卫育翔大玩三人游戏,让她像个呆瓜一样毫不知情,直到第三者来通知她!
这样的背叛比知道卫育翔感情不忠更教她痛心!
她们等于是帮着卫育翔来欺骗她!
她们怎能这样伤害她!方楚楚的心口就像被利刃一刀一刀刺穿,痛得她想立刻从这世界消失。
“小楚,你别这样!”艾薇雅从未看过方楚楚这种冷漠至极的表情,她突然慌了手脚。“我们是不知道怎样跟你说,不是故意要骗你”她伸手拉住方楚楚,方楚楚像触电般立刻甩开她。
“别碰我!”方楚楚低吼出声。
艾薇雅柀吓傻了,僵立在当场。
花能静不经意看向她们俩,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随即走了过来。
“薇雅,发生什么事了?”她看着手足无措、一脸愧疚的艾薇雅,再转头看向方楚楚,她苍白的脸色彷佛随时要倒下。她马上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小楚,你冷静点”
“什么都别说了!”方楚楚迅速打断花能静,深呼吸好几次后,她低头漠然道:“让我冷静一下”
语毕,她立刻转身离开,不再看她们一眼。
“小楚”艾薇雅不安地叫住她。
方楚楚略顿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
回到家后就一直呆坐在客厅的方楚楚,直到窗外露出曙光,才惊觉自己竟坐了一整夜。
没有嘶吼,也没有眼泪,她已经痛得没有感觉,只能以沉默来舔舐伤口。
她不习惯在人前诉苦掉泪,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任何的伤害加诸于她。
她真的没有这么坚强!
好想大哭一场,或者用其它方式来发泄,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忿怒之火不断在她胸口闷烧着,没有任何出口,烧得她心口好痛好痛。
从小她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绪。
当老师的双亲管教她非常严厉;喜怒形于色是轻浮下等人的行为,有良好家教的人会理性地控制自己言行举止,这些都是她从小到大不绝于耳的家规。
这些家规也渐渐成了她的习惯。
此刻,她却痛恨极了这习惯。
因为她这种不擅表达情绪的个性常被人批评为高傲不合群,所以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朋友。
和能静、薇雅能成为好友,她也是始料未及。
刚进专校和她们同班时,她就很羡慕她们俩敢爱敢恨、敢说敢做的个性,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
专三那年,她们俩因细故吵得脸红脖子粗,什么难听的话都出笼了,她在一旁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觉得个性这么相似的两人,连姊妹都不一定像她们这样,她们应该是好友而不是敌人。
事后两人握手言和成了非常好的挚友,而她也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她们的友谊圈。
她一直很重视她们的友谊。毕业后和她们的联系从不曾断过,她们不管有任何事总会打电话和她讲个几小时,而她也总是最好的倾听者,及保密者。
她从不曾将能静的隐私说给薇雅听,也不曾将薇雅的抱怨传给能静知道,她一直是尽全力守护着这分友情。
而她们呢?却是这样对待她!
她觉得好孤单,此刻她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说话,她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般
突然,门铃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屋里分外刺耳。
“小楚!小楚!你在家吗?开门让我解释好吗?”
又是卫育翔!
方楚楚把头埋进沙发里,现在的她谁也不想见。
“小楚,若你在家就开门让我见你,好不好?”他大声喊道。“小楚!”
方楚楚忍不住摀住双耳。
“小楚,我是真的很爱你呀!”他继续嘶喊。“是柳雨倩缠上我的,我没对她认真过啊!我发誓好不好?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理她的,相信我好不好”谎言、谎言,全都是谎言!方楚楚在心中大喊着。
她无法想象这两年来,他在她面前体贴专情,在她背后却与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他虚伪得令她想吐!
他亲手切断了她对他的所有信任,她怎能再这么无知地相信他?!
不久,门外恢复了安静。似乎是他发现她可能不在家而放弃了离开。
真想逃!想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思考!
此刻的她,根本没办法去面对所有人,也不想面对。
哪里有她容身之处?
当她正茫然之际,视线突然穿透玻璃桌面,看到桌底下法国巴黎艺术学院寄过来的报名表。
她一直对美术方面很有兴趣,想找个机会进修的想法已摆在心中多年,后来索取到的报名表也因她工作忙碌而被搁置多月。
伸手至桌下拿起报名表,她看了下开学的时间,然后翻开皮包拿出笔记本看这两个月的工作进度表,沉思了好半晌,她已作出了决定。
确定了新目标后,她精神也振作许多,不浪费时间,她立刻跃起,奔回房间整理行李。
两个月的短期进修,既可以完成她的梦想,又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沉淀自己,重新作调整。
带着一分期待,方楚楚飞向了另一个陌生的国度──巴黎。
当方楚楚已飞抵巴黎,准备开始过新生活时,台湾这边却有了状况。
首当其冲便是褚世铨。
咦?关他什么事呢?
话说褚世铨参加那天订婚宴之后,又和几位好友相约去pub喝酒聊天,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家,冲了个澡,他倒头就睡了。
隔天是周休二日,所以他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悠闲地吃过午餐后,他轻松地躺在沙发上看租来的“超完美谋杀案”他一向喜欢看这种悬疑片。
因为律师工作非常繁忙,必须时常保持冷静的头脑及理性的分析,所以他平时没有什么休闲活动,只有在周休二日时才会彻底放松自己。
周末他几乎是不约会的。
连续工作了五天,周末他想让身体与精神完全休息,除非有紧急又重要的案件必须处理,否则他喜欢独处。
基本上,他不喜欢和女人发展成长久固定的情侣关系。
照顾一个女人比照顾一只狗还累!
女人召唤你时,必须随传随到;所有纪念日漏掉一个,她马上认为你不爱她了。工作再忙碌也不能疏忽她的要求,她不开心要哄她,一不高兴就哭得像泪人儿;若你不理她,她更会一口咬定你变心,非要找个理由来证实她的猜测,搞得你人仰马翻,不得安宁!
如果是照顾一只狗,牠同样也会给你热情的拥抱与温暖,但是情况简单多了。
工作忙碌时,只要将食物和水准备充分,三天不理牠,牠也不会对你大哭大闹或无理取闹,更不会天天紧急追魂call,非找到你与牠说话为止。
人活在这个世上,烦恼已经够多了,何必再拖个人来替自己找麻烦。
不麻烦的女人实在少之又少,与其找个“家累”来折磨自己,倒不如自己一人还轻松自在些。
所以在认清女人的本质及评估自己的个性后,他早已抱定不婚主义。
甚至连生孩子这种传宗接代的麻烦事,他都认为可以免了。
生个孩子真是替自己找来天大的麻烦!一旦有了,就像接了个烫手山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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