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你竟然还想吃?是母猪来投胎吗?”她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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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音淡淡的说:“你不给就算了。”
她冷笑一声“给,怎么会不给呢,反正这些饭菜都是帮里弟兄吃剩的,我们正愁没猪喂呢!”
嘲讽完,她吩咐手下拿饭来。
没多久后,一个男人像是故意整她似,端著三大碗白饭回来。
“邬堂主,饭送来了。”
“给她!我让她吃到撑死。”她恶狠狠地盯著寻音说。
“没有菜吗?只吃白饭很难下咽的。”寻音无所惧地说。
邬玉燕没好气的翻白眼“你吃不吃!不吃就倒掉!”
“麻烦你再给我拿碟小菜过来,不然一些菜汁也可以,拜托你了。”寻音不理她,迳自望向那名拿饭来的大汉,有礼地说。
对方一愣,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邬玉燕“邬堂主”
邬玉燕咬咬牙,冷哼了声“去给她拿来。”
大汉拿了一些咸鱼回来,寻音将就配著吃,又吃了两碗饭。
最后一碗她吃不下了“我吃饱了。”
“还有一碗,你吃不下也给我吞下去。”鄘玉燕冷冷地道。她不走就是要盯著她把饭都给吞下去,她就是要看看她有多会吃。
“我留著下次吃。”寻音回道,面色无惧。
邬玉燕实在看不惯,这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样子吗?她忿忿地抽出剑抵在她颈旁“你耍我是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人质嘛。”寻音很识时务的说。
“那你是什么态度?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她眸光一黯“我当然怕死,不然我吃饭干么,只不过我可能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毕竟相公会不会把我当回事,真会赶来,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
“你不是他的妻子吗?对他这么没信心?”
她苦笑“是,我是他的妻子,但一个人的性命跟一个帮派,你会选择什么?”
邬玉燕不信她的说词“汤佑臣十分重情义,他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不过,她的说法不无可能,谁知道汤佑臣会不会到时真不管她的死活呢!
世间的男人啊,薄幸的她见得可多了。
“一个帮派有多少人的性命?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没了再娶便是。”她没说出来,她甚至没和他拜过堂。“你们想拿我来让他乖乖就范,未免把我看得过重了。”
邬玉燕表情阴狠地逼近她“你现在是想逼我们杀了你吗?如果你对汤佑臣没一点影响力的话,我们也不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她扫了她一眼,表情当她是在说废话。“我又不笨,怎么猜不到这样的结局?不过人终有一死,我只希望不拖累自己在意的人就行了。”
听她言语间似把生死看很淡,她真的无惧于死吗?
邬玉燕忿忿地放下手中的剑“你现在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就等汤佑臣来了再说吧。”
赶回西安后,汤佑臣身上的旧伤加剧,席见英忍不住摇头叹息,眉头紧皱。有些人不爱惜性命,他纵使医术再高超也不能让伤势快速愈合。
他身上这些伤,都是让天虎帮那些人所折磨的,当初逃出生天后,他奄奄一息地回帮里来,未及好好休养又听闻燕京汤家骤遭横祸之事,连夜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赶回去。
汤佑臣盘坐在床上,赤luo著上身,让席见英为他仔细上药。
“三爷,这些药膏能令伤口暂时止痛,但伤口不会那么快就恢复的,你若能安分休养七天,我能保证这些伤全部消除。”
他摇摇头“没关系,我能挺得下去。”
“你如果肯答应,我们早让帮里其他人去跟尉迟靖谈判了,你又何苦这样硬撑?!”看他这样,席见英真的于心不忍。
“席大夫,我妻子的命我一定要亲自去救回来,这是我欠她的。”他低声说。
从他知道寻音被带走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无法抑制住自己不住坏的方面想,异常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身边,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番险境。
在被抓去囚在地牢的那段时日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让他能撑过忍受天虎帮那伙人的荼毒,也是因他还想再见她一面,他眷恋那些与她温存的时光,如果要死,他也要死在她怀里。
是的,他爱她,直到死亡的阴影笼罩,他才发觉自己爱她的心有多强烈。
尤其在听了爷爷讲过她舍身保全他和谨儿的事后,自己对她更是又愧疚又感激,爱里融合了许多不知该如何说的情感,太浓太厚,他已无法将她割舍。
席见英不认同他的摇摇头“谁都知道尉迟靖为什么要抓你妻子,你这样一去就是羊落虎口了,他们早设好局要等你跳下去的。”
“我无所谓,只要能把她救出来就好了。”
席见英叹口气,认识他也有十多年了,他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执著过。“三爷,你重情重义是没错,不过你一定要顾著自己身体,不然连人都还没救出来,你自己就先不支倒地了。”
汤佑臣淡淡一笑“我明白。”
席见英替他敷好药后,不再多留好让他静养“你先坐一会儿等药力渗透进体内,我就先出去了”
话还未说完,胡一海脸色凝重的进门来。
“大哥,有什么事吗”汤佑臣见对方手上拿著包东西“你手上拿著什么?”
胡一海先瞥了眼席见英,看他对自己摇摇头,一度迟疑了。
“呃,没什么,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哥!”汤佑臣厉声道:“别瞒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一海叹口气,颓然的开口“尉迟靖派人送来的。”
说著,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汤佑臣。
他接过来,打开油布包,里头是一截青丝及一封信。
他眼神一黯,俊脸一硬,伸手拿过这绺青丝,指腹轻轻摩挲,语气低哑地说:“老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佑臣,别太担心,至少他送来的是头发,不是、不是”胡一海说不下去了,他本来想说,至少不是一颗眼珠子或指头。他转个话题“里头还有封信,你快拆来看看。”
汤佑臣沉重的拆了信,信里满是威胁,要他明天单匹赴会,前往塔布沙漠,不来,下次送来的就不是头发了,而是头发底下的东西。
信里再三威胁他只能一个人来,若是有看到多余不相干的人,见一个,他娇滴滴的妻子就少块肉,看她有多少肉可以割,他就尽管带人去吧!
他忍住气,尽量冷静的对胡一海说:“大哥,他们明天约我单独社会。”
胡一海和席见英对视一眼“你知道我们不会同意的。”
席见英也劝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对你的行动是一大阻力啊!”他将信递给他们。“我不能不冒这个险。”
胡一海看完信后,叹了口气“不派兄弟可以,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他却断然拒绝“我不希望音儿出任何的意外,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可是──”胡一海想说什么,但被他打断。
“大哥,你们别帮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他恳求的说。
胡一海自有考量,眼下也不跟他争论。“好吧,我知道了。席大夫,我们先出去,让三弟好好休息吧。”
见两人退了出去,汤佑臣的目光回到手中黑如炭木的发丝,心中的疼像石落水激起的涟漪般,一圈圈的扩大。
他缓缓地收紧了手心,微闭了闭眸。如果音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将尉迟靖凌迟至死,就算拚上他这条命,他也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