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伦、米达娜相视一笑,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盈满他们的心房。
虽然,黛拉太过孩子气,但不能否认的,她是一名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
这么漂亮的女儿,照道理说,应该多留几年才是,不过他们肯等,阿普洛迪的臣民们却等不及了!
她是王室直嫡的血脉,自从她满十八后,全国上下便开始期待她的婚姻,所以哪怕是上山下海、飞天遁地,阿普洛迪人都会挖出一个举世无双、傲视群伦的男人,好匹配他们心目中无可取代的公主殿下。
这场徵婚宴会,势必将吸引各国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前来参加,届时,岛上的热闹情况可想而知!
“我不要!”黛拉陡然冒出一句,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怒气。
米达娜拍拍她的头,以为她是在害羞。“宝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不好意思了,父王、母后保证一定帮你选一个最英俊的丈夫,你安心等著当新娘子吧!”
“我不要!”黛拉提高音量,严正抗议:“我不要徵婚,我还不想结婚!”
而且就算要嫁,也要嫁她喜欢的,他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抓来一批人,从里头挑出一个,就叫她嫁!
太荒唐了!
“阿普洛迪许多年不曾邀请这么多外宾了,我建议办得越风光越好!”“宴会期间,也顺便让全国百姓放几天假吧!”
大夥儿晕陶陶地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在乎她的想法。
“我不要!”黛拉的音量提得更高了。
“你们说,席开万桌,设宴七天,会不会太寒酸了?”
“七天嘛”
“不好不好,十天如何?”
巨大的讨论声浪淹没了黛拉单薄的抗议,她气呼呼地听著他们热烈的交换意见,怒火终于爆发!
只见她将裙摆撩高,咚的一声跃上椅子,居高临下地环顾众人,尖喊道:“我说我不嫁,要嫁你们自己去嫁!”
说完,她又咚的一声跳下椅子,怒气十足的踏出大殿。
喧闹声戛然而止,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公主为何如此愤怒。
沉默了数分钟后,倪伦清清喉咙,小心翼翼的问:“倘若下个月就要举办了,我们是不是得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声浪再起,众人仿佛都得了短暂性的失忆症,自动遗忘黛拉方才说的话,继续讨论著。
“太过分了!他们实在太过分了!”踩著杀气腾腾的脚步,黛拉在回寝宫的路上不断的愤怒谩骂。
佩丽亚跟在她身边,安抚道:“不要生气了,国王、王后都是为你好”“为我好?好个大头鬼!”她恨恨的低叫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照刚刚的情形来看,徵婚一事似乎是势在必行了,如果不想屈服,她就得想出应对的法子,免得到时候被赶鸭子上架,跑也跑不掉!
匆匆忙忙的跑进卧房,黛拉打开衣柜,翻出一只黑色皮箱,手忙脚乱的将外出用品统统塞进去。
“公主,你这是在干嘛?”佩丽亚发抖的问,感觉头顶上飘来一大片的乌云。
“去找两套男装来!”她头也不回的命令道。
“公主”不会吧?她的意思不会是
“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要出宫!”要她乖乖嫁人,门儿都没有!
既然他们那么爱自作主张,就让他们去承担后果,反正公主她当腻了,趁此机会逃家一阵子,吓吓父王、母后,说不定他们就会改变心意,不逼她嫁人了。
“公主,别开玩笑了!”佩丽亚连忙著将皮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不想结婚,你就好好跟国王、王后沟通,不要意气用事嘛!爆外的世界不若宫内单纯,你一个年轻女孩只身在外,很容易受骗上当的!”
“谁说我只身在外了?”黛拉纳闷的瞄瞄她。
“不然咧?”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我不是叫你找两套男装来吗?一套是我的,一套当然是你的啊!”佩丽亚差点昏倒!
“那那我们要上哪儿去?”
“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黛拉轻启朱唇,一双晶眸闪动著某种决心“我们去奥克利斯港!”
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
两天后,当黛拉和佩丽亚抵达奥克利斯时,南极之星正停泊在港口最醒目的位置。
以两千块美金的代价,她们说服了招聘新血加入的人事管理员,替她们在多达四百人的船上安插了一份简单的工作。
“公主”深夜时分,底层的船舱里传来梦呓般的呼唤。
“笨蛋!”黛拉气急败坏的转头怒瞪佩丽亚--她蜷缩著身子,睡在床铺的另一端,小嘴儿念念有词。
“不是说过了,不准叫我公主!”推推佩丽亚睡死了的沉重身躯,忍不住叨念:“真怀疑带你出门是不是正确的,你再公主、公主的叫下去,海里的死鱼都要被你叫醒了。”
砰--砰砰--傍晚出海后,风浪一直都很大,无孔不入的狂风钻进船舱,撞击著钉得不够牢靠的门板,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黛拉了无睡意地盯著桌上摇摇晃晃的灯蕊,心情一直很high。
终于!她终于逃出皇宫,而且还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南极之星!
这会儿,恐怕整个阿普洛迪已经陷入一场混乱了!
哼,谁叫他们不尊重她!
“佩丽亚!”翻身坐起,黛拉睡不著,直想摇醒侍女陪她聊天。
“唔别吵,我好困”把被子高举过头,她无意识的嘟哝道。
“猪!”不再寄望她醒来,黛拉抄起床沿的水手帽戴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快速闪出房门--
一口气爬上甲板,黛拉气喘吁吁的仰头,痴望着天空里的一轮皎月。
上弦月!在阿普洛迪,上弦月代表爱情。
漾开快乐的微笑,黛拉一步一步接近船首。“原来坐船出海这么有趣!”她喃喃自语道。
从小她就渴望了解海洋生活,但母后从来不让她搭船。教书的老师说,因为她是女孩子,依照阿普洛迪的传统,女孩子除非必要,否则是不能上船的。
“谁规定女孩子不能上船?我偏要!”她俏皮的吐吐舌头。
呼呼--没有了门板的阻隔,海上的寒风更形嚣张,高涨的浪头只差几寸就要打上甲板了。
黛拉抓紧栏杆,兴致不减地朝外观望,真是典型的初生之犊不畏虎。
海面一望无际,远方的灯塔闪动著隐隐约约的黄光,白色大雾自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赫!”她惊呼一声,猛地又捂住嘴巴,生怕被别人发现她。
海里有人!
他、他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压下狂跳的心脏,黛拉害怕又好奇的多探了眼--
是活人,海里的那个男人,是活生生的人!
他赤luo著身体,矫健地在惊涛骇浪中穿梭,即使看不清楚他的脸孔,但他结实的肌理、厚实的胸膛、修长的双腿,依然透过月光的照射,映入了黛拉的眼眸
她捂著心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海水这么冰冷、风浪这么大,他怎能丝毫无畏于造物者的可怕力量,独自与大海抗衡
随著他的游动挪移视线,黛拉的杏眸圆睁,樱唇微张,惊骇至极地观赏著这幅难能再见的景象。
他好强壮!
没有一丝赘肉,有力的胳膊迅速地划开海水好几次,狂风吹走了他、巨浪淹没了他,但他却又会在下一个浪头来袭前,惊奇的冒出海面!
她喘气、她发抖、她吓得牙关打颤,若是黛拉够清醒,她就应该知道此处不适合久留,危险随时会来到
然而她动不了,她全身的细胞都在酝酿一种异样情绪。
她见过阿普洛迪的水手表演,他们很勇敢、有技巧,不怕遇到困难。父王说,他们的能力足以征服整个海洋。
可是海里的那名男子显然更是技高一筹,他仿佛是天生属于海洋,大海必须无条件地接受他的驾驭!
哗啦--水声乍响,黛拉瞬间变成石雕!
他上来了!海里的那名男子上来了!
顶著一头湿乱的黑发,他爬上甲板,赤身**的暴露在她面前
下意识地,黛拉转身想逃跑,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她了。
大步一跨,男人揪住她的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