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灰黝、骤雨密织,连绵的雨阵就像直达天际般地接连不息。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站在窗边,古绛枫叹息的问。
“不管下多久都无妨,反正我们又不急着赶路。”卓定敖拿了一件披风让她披着,边道。
披风里传来一股热气,瞬间解除了古绛枫的冷意。
“你真的要到长平去啊?”她抬头问。
从那天受到恶徒围攻事件后,古绛枫对他的态度明显的转好,不再处处与他针锋相对,而卓定敖对于她也加倍的体贴温柔,悉心照顾着,就像在呵护着稀世珍宝般,两人之间的情谊进展的十分快速,这是他们都始料未及的。
“我可不许你不去。”他霸道的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你非去不可。”
古绛枫脸上轻轻地漾出一个笑容,他的这份霸气里满载着独一无二的柔情,只对她一个人,她好喜欢这种感觉,独占着一个人注意视线的感觉。
“离窗边远些吧!小心着凉了。”卓定敖提醒着。
“我在赏雨呢!”
“赏雨?雨有什么好赏的?”
古绛枫又露出淡雅的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场雨特别美,我希望它就这样一直下个不停。”
“真的那么讨厌去长平?”他怀疑。
“不是。是比起任何一个地方,我想,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里。”
因为这里有他独一无二的疼爱,她想尽办法希望能留住此刻,她希望有个人能够专心爱她到永远。
“陪我赏雨吗?”她含着期望地看着他问。
她所提出的要求让他稍稍一愣,随即便道:“没问题。”
她笑得更加灿烂了——
豪雨一连下了好几日后终于停歇了,可惜的是纵使卓定敖一再小心地注意着,但体质原本纤弱的古绛枫还是惹上了风寒,使得他们被困在小镇上无法动弹。
为了照料她,卓定敖一直都守在她的病榻前,深怕有个万一。
她真像是个水做的女人,病榻上的娇弱人儿,眉清目秀、柔美清绝,纵使病着也无损她那浑然天成的灵秀纯然,反而增添楚楚可人之姿。奇怪的是,她与孪生姊姊雨枫长得同个模样,但卓定敖却未曾在雨枫或任何一个女子身上看到她这特质。
轻轻拨开覆在她娇颜上的发丝,看着她清雅如白瓷般的脸蛋,他不禁被强烈吸引着,对她好真的只是为了想证明自己是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抗拒的,不容许任何女子的忽视吗?
卓定敖越来越怀疑自己了。
“爹、娘别不理我,别不理我爹娘别不理我”
忽然,从她的口中传来阵阵的梦呓,手也向四处狂乱的急抓。
“爹娘姊姊的失踪不是我害的;我不是凶手,别不理我你们你们别不理我”晶莹的泪珠由紧闭的眸边滑下,她的手仍不断狂乱地抓着。
“绛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卓定敖被她那突如其来的梦呓给骇着,急忙轻推她道。
“别不理我你们、你们别不理我”她的眼睛眸没有张开,只是紧紧抓住卓定敖伸来的手,将他紧揽在怀中。
“绛儿绛儿”
由她的喃喃自语中,卓定敖惊然的发觉到一个秘密——这外表冷傲的女子竟是这般地无安全感,难道她的冷漠只是自我保护的原色?
雨枫的失踪根本跟她扯不上关系,但在她不断地声声低喃中,他才明白古雨枫的失踪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难道她一直将那过错归于自己,因而封闭自己吗?
这小女子的心里究竟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负担呢?
没来由地打心里对她升起一股怜惜心疼之意,他更加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边照顾她,不眠不休。
朦朦胧胧间,古绛枫忽然看到他床边有个高大的身影,他正轻靠着床柱,似乎累极正在休息。
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容模样,但下意识里她直觉是——“淮哥——”
其实早在床上的人有所动静的当儿,卓定敖就醒了,但没想到他日夜的守护着,而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淮哥,淮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她的娇靥上漾出了一朵灿美轻柔的笑容。
淮哥?!
那带着迷离的笑容,几乎能夺走每个男人的心智和呼吸,但卓定敖却相反地怒火中烧。
“清醒点,看看我是谁。”他饱含怒气地对她道。
“淮哥,你凶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她的头好痛、好沉。此刻的她脆弱的禁不起任何的离弃,那会教她难受而死的。
卓定敖真的生气了,这么细心的照顾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她的心始终只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这让他的自尊心大大受创。
就在他转身要离去的时候,背后一双小手突然拉住他。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那楚楚娇态和软语让人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思,但他不愿做另一个男人的替身,除了满腹的怒火,他的心还有失望,她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淮哥——”
似梦如幻,从小爹娘就不爱她,而那唯一对她好的邻家大哥聂宥淮此时也不要她了,他和她父母一样都遗弃她了,望着那抹身影断然离去,古绛枫觉得心好痛,没有人爱她,这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了——
“不吃。”古绛枫再度重申。
“那怎么行呢?姑娘,你就好歹吃一点吧!你身子这么弱,不吃东西病怎么会好呢?”受了卓定敖之托,王大娘苦口婆心的劝着。
古绛枫依旧摇头。她才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好或不好,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
“姑娘,姑娘要不你将这药喝了,别吃东西。”王大娘商量着。
古绛枫仍凝着脸“不要。”
“你就别这么固执嘛”
被王大娘吵得受不了了,古绛枫索性把棉被一拉高,将自己埋进棉被中,来个相应不理。
“唉!真是个拗脾气。”王大娘喃喃叨絮着。
卓定敖在门外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也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心疼,总之他遣走了王大娘,接过她手上的那碗药和食物。
“你是不是想闷死自己?”他的语气冰冷。
听到卓定敖的声音,古绛枫才将棉被给放下,露出小脸来。
“你很讨厌我吗?”
躲雨的前几日,卓定敖极尽其能地呵护着她,他的专心护卫让她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爱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她生病醒过来后,卓定敖又恢复了以往那倨傲的态度,这点令她非常不能适应,她已经那么习惯性的依赖着他了,他可别告诉她前一阵子的温柔都只是他的计谋,吸引了她的心以后,他——就不玩了。
卓定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一碗苦药端到她面前,命令道:“喝下。”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特别脆弱,泪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她却骄傲地不让它流下。
“为什么?你既然那么讨厌我,又何必管我的死活?”她不解地哽咽问。
她的声音中除了哀楚还带着控诉,卓定敖强迫自己别让她的假意给骗了。
“我是不想管你,我更后悔想带你到长平去,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他语态冷酷的道。
他真狠,居然对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前后的转变会如此大呢?
“是啊!都与你无关,都不关任何人的事。”他有脾气,难道她没有?她又习惯性的用冷漠将自己给武装封闭起来。
那个任何人包括聂宥淮吗?每次只要一想到她的梦呓,他就觉得妒火中烧。
“等你病好我就送你回古家,你爱怎么任性、爱怎么耍小姐脾气都行,现在将这药给喝了。”他将装药的碗拿到她唇边。
他真的想赶她走,他不坚持了,他不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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