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魔塞斯伸手拍拍他。“其实这星球也没什幺好留恋的,回王者之星实为上上之策。不过一切仍将尊重你的意愿,我这个女儿只要待在你身边就满足了;因此若你想留下,刘彻也未必能奈你何!”
霍去病苦笑的点点头,第一次体会到何谓人权。
藜虽不曾出声,只安静的依在霍去病身旁,但她明白一切都因她而起,暗自决定要让刘彻死了这条心。
她不经意的离开霍去病,往茅房的方向走去;霍去病以为藜是去如厕,因此也没在意。
“达鲁,刘彻在干什幺?”她发出讯息。
“一干行刺霍郎的人刚禀报完离开,刘彻显然以为好计得逞,独自在上林苑花亭做乐。”
“好,你送我过去。”
“藜,霍郎”
“没关系,今日我定要让刘彻明白。”
“唔好吧!不过建议请先下保护指令给达鲁,以备不时之需。”
“嗯,就依你。”
皇帝今日开心极了!
若他估计的不错,最晚明日清晨,霍去病猝死的消息就会传入宫里。唉!虽然他损失了一位最骁勇善战的猛将,但所幸匈奴已平;而一想到佳人即将入怀,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张口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在花亭正前方的花丛里,藜的影像渐渐显现,惹得蝶儿翩翩起舞,衬着花儿更加娇艳,起初皇帝还以为是花神降临了。
藜敛衽为礼。
皇帝看清后一阵惊喜,但毕竟是一国之君,虽然美色当前,对方才的景象却只露出狐疑。
藜神色冷漠,毫无欢颜。“刘彻,你竟教唆属下行刺霍郎?”
皇帝一听,惊骇非常。这事做得极隐密,藜怎会知?
他强颜欢笑。“你在胡说些什幺?霍卿乃朕之爱将,朕怎会下此谕令?”
“你还否认?”她怒斥。“达鲁,将刚刚的景象在他脑子里重映!”
瞬间,皇帝手中酒杯坠落于地。他发抖的指着藜“你你”藜寒着脸,缓缓的向前逼近。“我如何?难道你从不知适可而止吗?”
皇帝倒退,再倒退,最后重重的坐在花亭内的石椅上。“朕是怎幺啦?”
他甩着头,喃喃自语。
“哼,真相只有一个,此时你如何否认?”
只见皇帝突然瞪大了眼“不!难不成是我杀了霍去病,心中不安以致产生幻象?”他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正在招供。“这怎幺可能?天下都是朕的,朕爱杀谁,谁便得死,朕为何要内疚?”
他的执迷不悟使藜无奈的决定放弃质问。“刘彻,你以为天下你最大吗?信不信我只手便可杀了你?”
恐惧的眼神一晃即逝,自我保护的本能使皇帝起身迅速扑向已站在亭内的藜。
“这下子你可在我掌握之——”他估计的角度与时间恰到好处,本以为势在必得,岂知却抓了个空。
“哈,想得容易。”
嘲弄的声响使皇帝转身,藜亭亭立在他身后。
他再次扑向她。
“哈哈!这下子你可——”话未说完,手中空空如也的感觉已告诉他自己又抓了个空。
一直到此刻,皇帝才开始感到害怕;他一下子往后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双眼惊魂未定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你是人是鬼?”
对这般自私自利的人,藜可没有耐性。“我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只要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便好。”
皇帝的狠劲陡升,恶意的狂笑。“太晚了吧!霍去病中了毒箭,此时只怕早己身亡。”
她表情怜悯,抬头仰望。“即便你贵为皇帝,但能知道白云后面有些什幺吗?你又怎知霍郎真的已死?”
霍去病没死吗?皇帝一怔。“朕又不是鸟儿,怎会知道白云后面有些什幺?”他被藜的态度激得有些狼狈,粗声响应。
“我就知道。”她肯定的望向他。
“你?”
“是的。鸟儿所飞的高度有限,我却连鸟儿飞不到的地方也知道。”
“哼,好大的口气。”
“刘彻,你别不服。我曾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是不会错的。”
“你要朕相信你来自天外?”
“不错。”
“哈哈!这话谁会相信?”
“我本不需要你相信,你知道了太多反而不好。但我已有了霍郎的娃儿,不得不留在这里等到孩子出世,为了不让你再纠缠不休,索性就让你明白吧!你想知道些什幺呢?”
她如此肯定的回答反倒使皇帝犹豫起来。“你敢戏耍朕?”
“你不试试,又怎知藜是否戏耍?”
“好!”皇帝钢牙一咬。“若你敢欺骗朕,就等着项上人头落地吧!现在,你告诉朕,霍去病是死是活?”
“要我把当时的情形一字不漏的复述吗?”
“哼,你要行,有何不可?”
皇帝脸上的不屑立即转成惊讶。在他的脑海中就好似有部放映机,把自林中扑击后的一切景象,如亲眼所见般放入他的系统里。
因为太真实了,富皇帝瞧见羽箭直射向霍去病的-那,他甚至紧张的手心发汗;而未了霍去病平空消失,他忍不住顿足,大叹失去了好机会。
“至今你还尚未顿悟吗?”藜嘲弄道。“孰不知纵使霍郎中箭,我也能使他起死回生。”
一言惊醒了皇帝,他摇摇头,想摆脱这神奇的经历。虽然如此,他的心态却渐渐的不似以往,反倒对眼前这女子起了除色欲外,另一种从没有过的崭新态度。
她说她可以起死回生,那她是否懂得长生不老之术?
“以你们的寿命而言,我的确算是长生不老。”
皇帝大吃一惊。“你会读心术?”
藜不置可否的哂笑。“会或不会都与你无关,我来只是告诉你想狙击霍郎是不可能如愿的,不如趁早死了心。”
“为何你一意袒护霍去病?”
想起情郎,藜柔和了僵硬的表情。“他是我命中注定的终生伴侣。”
“哦?你凭什幺这幺笃定?”
“就说是天命吧!纵使我们的文明比你们进步许多,但谁又能预测到我会落难于此,偏又找到真爱呢?”
“论身分或地位,天下无几人能高过霍去病,现在他把你当宝,几年后,他难免纳个三妻四妾。什幺是真爱?不过是骗些傻子罢了!”
藜先是一愣,复又笑了。“你别白实力气挑拨了,我是知道他的。”
皇帝急急的强求起来“朕也可以为你-弃所有的后宫佳丽,难道就不是真心吗?”
藜冷漠的打量着皇帝,直到他心里有些发毛,才淡淡的开口“你想要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的美貌,现在更多了想从我身上求得长生不老的方法,我怎会不知?你一向视女子为物品,遣散了后宫佳丽,对你而言又算什幺?若能永生永世的高坐在上,那才是你最想要的。”
皇帝被她直言无讳的拆穿了内心的想法,不禁老脸一红。“哼,谁知你胡乱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你又何必在口头上逞快?若你不信,也不会听得如此仔细了!”
“你”皇帝恼羞成怒,正待发作,在藜的身后,一团团模糊的影像又慢慢显现;这是自他荣登帝座,高高在上数十载以来,首度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的连连倒退。
来的是两位服饰怪异的男女及“完好如初”的霍去病。
此刻皇帝才真的相信藜所说的一切。眼看着霍去病上前,从背后握住藜的双肩,她抬头看见来人,露出偷悦的笑容。
“你也来啦?”她甜甜的道。
“是啊!早知道你是直肠子,找不着你后,便知道你定是来了这里。”
“我正劝着他呢,可惜他可比你固执多了。”
霍去病望向皇帝,见他面带羞惭,想必已让藜刮了一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幺,只是上前。“皇上,匈奴已平,这里也不再需要去病了。待藜产子后,我们便离开,君臣一场,还望皇上海量。”
事已至此,皇帝还有何话好说?而霍去病明知皇帝已奈何不了他,而皇帝对他的所做所为亦算卑鄙,却仍在言语中尊重着他。
皇帝望着这为他出生入死的爱将,他一向最欣赏霍去病的寡言却志气高昂的个性,而今他竟为了强夺一女子做下令人不齿的事,这令他如何治国?他还配吗?
万物的尊贵原是来自人性,而非地位啊!
“留下来吧!”他真诚的开口。“朕绝不再为难。今日朕才知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认错对朕而言实属头一遭,但若各位能留下来,朕一定以上宾之礼待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圣人也会犯错,何况你刘彻。难得你能放下身段自省,也不愧为人君了。”
皇帝听得那服饰怪异的男子侃侃而谈,但见他不怒而威,英挺的外表下含有令人折服的王者风范。在他身旁,自己彷如懵懂无知的小儿,不知不觉竟起了想追随的念头。
“也请两位一起留下,朕方能请教治国之道。”
“不了。”舞柔声回绝。“我们本是藜之双亲,见她有孕,心生不舍,才停驻此地。如今否极泰来,因此决定云游星海。你瞧,不知不觉竟已夜了天上的星儿美丽吗?这正是我们梦想遨游的地方。星际如此宽广,人之心境为何不能如此?而你所求治国之道不外乎富民在先,不扰民于后,其它的你也还算好的了,后世对你的评价是毁誉参半。我之所以泄漏天机,实希望你能以此为鉴,好自为之。”
这一席话听得皇帝汗涔涔。他遥望天上点点繁星,没错,是夜了,但花园内不知为何却明如白昼,心下更信了他们为天人之身分,因此紧记谏言,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