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菲菲的表情很恼怒很愤恨,气乎乎地直骂人,不过听不出她想骂谁、骂的又是谁。
伊琳的表情很悲伤很无助。她现在境况真的不好—父亲躺在床上需要照料,房子又给人拆了,牵涉那么多相关的复杂事情,都让她来独自承受,这些对于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来说,太难了。
在她最黑暗的这段人生历程,我必须帮助她,而且我有这个责任—可是,我自己现在都需要她来照顾。
连日来,伊琳基本没睡过多少,不停在她父亲和我的病房之间来回奔走,忙里忙外。伊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我的单间又太小,没地方加床,所以她连好好睡一觉的地方都没有,困了就倚在我对面的长椅上靠一靠,饿了吃几口云菲菲打来的饭菜。
云菲菲也觉得她太苦了,提议要请人来看护,被伊琳很坚决地拒绝,她说她能做这些,可以省钱。
这话让我听得心酸—我心疼她,特别是看她纤弱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睡得很不安稳的时候。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哄一哄她,逗她开心,让她安静地睡上一小会—可是我办不到,我只能无言地望着她。
有闲下来的时间,伊琳就会拿上一本书,念给我听,或者坐到我跟前,默默地看我,看着我的气色一天天地恢复,眼神一天天地灵活,她的脸上才会有一点喜悦的神情。
事实上这种时候很少。每天从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在做这做那地。她对我的照料无微不至,让我很惭愧—真的是惭愧,因为我完全不能动弹,我的一些很让人难堪的个人问题都要依赖她帮忙解决,可是伊琳一点也不在意,好象完全是她应该做的,就跟我是她什么人一样。
我很惭愧,很感动,看着她一天天地瘦下去,我却躺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
我很烦,真的。
听到电视上蓝书记对城市建设的工作指示,我就更烦了。因为蓝书记同志提到的拆迁,让伊琳神情黯淡,忧虑无奈。
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从来没有哪一个市里的新闻专题能让我看得如此投入。我和云菲菲集体叫骂—她是用嘴说,我是用腹诽。
我们在电视上也看到了苏静美,可能因为是主管文化宣传的领导,她的镜头明显比别人多—当然,除了主持会议的蓝书记。
苏静美坐在主席台的第二排,镜头到处,别的领导都忙着做记录翻文件,貌似个个都是很认真地听取指示,学习精神。苏静美却一动不动,保持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个冷傲形态,两手盘在胸前,坐姿挺拔,圆润的下颌微微上扬,抬了一个很漂亮的角度,也不看镜头。她的表情很淡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和云菲菲齐声喝彩—当然,我还是用的腹语。
云菲菲大赞:“这个气质牛啊,huhu!”然后转过脸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应该是在胡猜我和她偶像之间可能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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