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文?”苏静美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很熟悉。“批捕了,受贿—前天的事。”
批捕?受贿?我打了个寒颤。车里置物箱有瓶酒,我随手拿起,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我觉得浑身都在抖。
“怎么啦?”苏静美皱着眉头问我。
我看着手里的酒瓶,想到一个星期以前我还跟那个陈胖子在桌子上呼卢喝雉划拳行令,赌得一塌糊涂喝得不醉无归,陈胖子好象还说过我要做区长了当他的领导。他一直都在巴结讨好我,希望能跟在我的前程后边捞上点什么好处,可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我的光明前程居然直接把他给顶死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边喝酒边笑,我喝得很急,把自己呛咳嗽了,可是我实在想笑,而且越想越觉得滑稽,越想越觉得可笑,陈胖子每次吃喝玩乐时的殷勤表现我还历历在目,却不知道他在大牢里头得知自己苦心罗织的朋友,竟然成为他的死因,蹲到了他的位置上,心里会怎么想。
我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我拉开车门,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还在不停地笑。真是太好笑了,真他妈幽默。因为大笑不止,我的脸在抽搐,我的肚子在痉挛,我很怕自己就这么笑死过去,永不醒转。
苏静美也下车来,冷眼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是不是发了疯。
“我没疯,就是想笑。”我一边挣扎着换气,一边冲她摆手。
“有这么好笑吗?”苏静美冷冷地说。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她说:“哈哈哈—你看你看,这就是你想给我的道路,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生活—”
苏静美把我手里的酒瓶一把夺下,扔出了老远。而且我看她忍无可忍的样子,好象准备给我来上一记奔雷手。
我不想挨打,我立马不再笑了,我把脸拉了下来,我的神情和她同样严肃。“我没醉也没疯,我就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浮光掠影镜花水月,什么都是虚的。这是一条河流,我从来没有进入过,我怕淹死。我—沈宜修,永远只配呆在河岸上,做一个看客,对—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这里不是我的家园,从来都不是,一分钟都不是—就象你说过,网络也不会是你的家园一样。”
话说得莫明其妙,苏静美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们站在一条街的转角,街道两旁有排列成行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浓荫蔽地—这个城市很新,也不知道这些大树是从哪儿移栽过来的—夏日的风徐徐吹来,拂过那些树的阔叶,沙沙暗响,拂动苏静美柔顺乌黑的秀发,拂动她纯白雪纺的裙裾,她站在风里,飘然若仙,似欲归去。她的美让我心悸,让我恐惧。是的,她太美了,不应该属于这个浊世。她是个仙子,只是不经意地误入凡尘偶落人间。
“你们—谁扔的酒瓶子?罚款—”边上突然上来个城管马甲冲我们高声喊。不过马上他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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