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两鬓斑白,沉沉欲睡
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
请缓缓读起,如梦一般,你会重温
你那脉脉眼波,她们是曾经那样的深情和柔美—”
她低声吟俄,念起一首诗,是叶芝写给白朗宁夫人的当你老了,很美,很深情,也很忧郁。
“你爱我吗?”她问我。
“爱。”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爱你,象一个朝圣者。”我说。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苏静美看着我,缓缓地摇头。她把诗继续念下去。
“多少人曾爱过你喜悦雍容的时光
爱你的倾城容颜,或是真心,或是做戏
但只有一个人,他爱的是你朝圣者的心
当你洗尽铅华,伤逝红颜的老去,他也依然深爱着你—”
“当我老了,你会在哪里?”她问我。
“我在爱你。”我说。“爱在爱中老去。没有关系。”我喃喃地说。
“你—会在我的身边吗?”她说。
“”我沉默了。她子着我,眼神凄楚。
“我会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在满天凝视你的繁星后面隐起脸庞。”我说。
她又哭了。无限感伤。
“炉里的火焰温暖明亮,你轻轻低下头去
带着淡淡的凄然,为了枯萎熄灭的爱情,喃喃低语
此时他正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
在那满天凝视你的繁星后面隐起了脸庞。”
诗念完了,我们应该回去了。风太大,海水太凉。
“明天。”站在房间门口,我看着黯然神伤的苏静美,安慰她说“我们还可以有明天。”
琳子在帮我洗衣,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琳子一声不吭,脸上有种淡淡的哀愁。
“老爷子这几天怎么样?”我随口问,以为是她爸的病有什么反复。
“还是老样子。”琳子手里忙活,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
“哦—”我说。心里有点惭愧,这两天从早到晚一直跟苏静美呆在一起,去医院看一眼都没顾上,难怪琳子会不高兴。明天,过了明天,我一定会去,什么都让我来做。我想。
然后—我看到琳子在手里的衣服领子上扯出了几根头发,很长—比我的头发要长很多。但是肯定又比她的头发要短---琳子的长发垂下差不多到了腰间。
毫无疑问,这是苏静美的披肩秀发。我们一整天的耳鬓厮磨如此亲密无间,让这几根头发就象在我的衣服上生了根一样,扯都扯不出来。
琳子转头看着我,好象在等我解释几句。可是我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如何分辩,从何说起。
“琳子,你听我说。”想了半天,我结结巴巴地说。“明天—哦不对,是后天。”我说。“什么都会过去,我会告诉你的。”
可是现在不能跟她说。我和苏静美,还有约定,还有一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