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手里的茶杯,从椅子里跳起身来,眼睛盯着刘从军一眨不眨。我在想,只要他敢冲过来,我就会用秋叶的方式招呼他,给他另一边脸上再次刻个纪念升个级—反正丫这面门地盘够大,富有余地—不过这次给他准备的是横刀的飞刀,小沈飞刀!
刘从军又发作了。“老子毙了你!”他大叫一声,手习惯性地伸进衣襟,又掏摸上他那家伙了。边上蓝萱一早就盯着我们,马上大跨步冲上前去,按住他的手“干什么!不要乱来!”刘从军暴跳如雷,大叫大嚷,手在衣服里却一直没扯出来。
我轻蔑地一笑,松下一口气—刘从军干刑警出身,1米85的块,比我高了足足10公分,他要冲过来,还真够我喝一壶的,估计有点吃不消,我也就是存了一个拼的打算。但是现在瞧这情形还不信他会跟我拼命—我一点都看不出蓝萱一丫头凭什么能摁住这条发了疯的狂犬,估计刘书记那大脑又在开始转悠找梯子下了,呵呵。
“掏枪出来开一个我瞧瞧,也让大爷开开眼?”我望着貌似气冲牛斗的刘书记,继续挑衅他,可不能这么便宜丫的让他借坡下了驴“你真敢掏家伙出来,老子就再啐你一脸,不信试试?砸死你丫!什么东西!”骂得很爽,爽到笑了。真的,手里只有茶杯,我却找到了横刀的感觉。
“小叶!”很明显,蓝萱受不了这种莫明其妙的刺激,她一边紧紧摁住处于咆哮状态的刘从军,一边招呼她的助手“拦着沈处,别让他在这发疯!”
小姑娘傻了眼,直愣愣地瞪着我不敢动弹,一脸的胆怯。她哪经过这种火爆场面啊?可能还以为办案子就是动动嘴皮写写字就行,碰到我这种传说中无恶不作胆大包天的甲级流氓,估计心里头发了毛。
“不用拦,我没疯。”我把椅子提拉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刘书记,叫唤这么久,你不累吗?省把力吧。”
刘从军的动作迟缓下来,声音也放低了许多,应该意识到自己的戏有点过了。
“动不动就抄家伙毙这个毙那个,你吓唬谁啊?”我说。
刘从军的手到底是从衣服里抽了出来,也没见拿什么家伙。他在脸上擦了一把,恨恨地冲我伸了个大拇指“行,够狠,有种。”倒还夸上了,不过瞅他脸上那表情,这几个赞跟骂人也差不多。
“刘书记您过奖了。”我得意洋洋地受了赞。“再送您一句: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听懂了吗?你这习惯不太好,我怕你没事伤着自个—”
“沈宜修,你还说风凉话!”蓝萱打断了我的刻薄“你们可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还都是领导,这样子成什么体统,一个个跟街上小流氓似的。”
我看着她微笑不语,我觉得蓝萱的话多少有点侮辱流氓这两字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对刘从军的了解有多少,但是可以肯定,如果真有一天我犯事栽到这条狂犬面前,他绝对能让我生不如死。流氓哪能跟他比,斯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