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花猫般被染黑的小脸上带着笑。
那笑,就像是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春芽般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她。
宁菀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放下煤球的时候,回头笑问:“是不是该换煤球了,我这就过去。”
容九沉还没说话,就见小姑娘拿着个煤球小跑着过来,把炉子上头的水壶拎下去,开始换煤球。
他微微敛下眉眼,唇角不自觉勾起小小的弧度来。
他过来的第一天,小姑娘就给他燃了一个炉子,还说他是这世上第一个试用炉子的幸运之人。
幸运吗?是幸运的,毕竟他是那场血战里唯一活下来的人,姨丈也为了救他,惨死在了那场战争里,只留下了陈策这个独子。
现在那些坑害了他十万将士的叛徒,竟然胆大包天的对他下手,都是不怕死啊!
“茶不能一直煮。”宁菀嘟囔了一句,把水壶里剩余的茶水倒进了他的杯子里,又道:“你还真能喝,一天两壶。”
“麻烦宁姑娘了。”容九沉回神,对着她微微一笑,眼底千年寒冰般的冷寂里,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过来的第二天,小姑娘就给他配了一种茶,甜津津的,他喝了之后,肺腑就舒服了很多,咳嗽也好了许多。
“不客气。”宁菀得了这句话,心里竟有些雀跃。
她只得安慰自己,作为一个有同理心的人,总是会对弱者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同情,尤其是这样一个身患残疾的病弱美男子,明摆着就是用来让人心疼的!
她如此想着,拿着水壶跑水缸边给他换水去了。
容九沉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有些出神,她就像是个熊熊燃烧着的小太阳一样,总能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到暖暖的。
这天下午,突然就下起来大雪,鹅毛般的大雪飘飞,视线里都是雪白的颜色,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积了厚厚一层雪。
“哎,这个冬天不定又得冻死多少人。”刘老看着大雪,满目愁绪的叹了口气。
宁菀也跟着叹了口气:“这铺子,我得赶紧开起来了。”
这边只要能投入生产,能卖出产品开始赚钱,一切就能运转起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她不敢说,让整个屯田所的人都能吃饱穿暖,是不成问题的。
坐在火炉旁边的容九沉,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盯着那雪,清冷的眸里也生出了几分怜悯来。
下了大雪,宁菀走的就早了,她是以跟刘老学医为借口,天天往这边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省得看宁家那几个兄弟的臭脸。
回家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呼啸的北风,跟飘飞的雪花,雪大风大,刮得人连路都看不清。
宁菀刚刚要转弯的时候,就感觉身后有杀气袭来,双眸蓦然森寒,她闪身避开,拔掉发簪旋即反击。
转身的瞬间,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轰的摔在了自己面前,下一刻她就被人一扯一拉,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冷香的怀抱里。
男人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似是在低低的安慰她:“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