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之后,宁惟慎带着宁菀要去找客栈,工友们知道了之后,都不让他去,说最近有流民进了城,一个小姑娘住客栈不安全。
这边的工人,是提供住宿的,就住在铺子的后院里,几间砖瓦房,大师傅是四个人住一间房,学徒是一群人住一间。
一群人折腾了好大会,硬是给宁菀腾出来了一间房,有个大师傅就住在附近,还去家里给拿了两床被子,说是家里闺女走亲戚去了,闺女铺盖的东西,干净。
宁惟慎给她送被子的时候,心里的疑团也没解开,实在想不通她到底干了什么,让这里的人对她这么热情,她有这么大的魅力?
“三哥,这个给你。”宁菀在他离开的时候,拿出来个小葫芦递给他,笑着道:“这个是我配置的烧烫伤膏。”
宁惟慎眉梢微挑,波光潋滟的眸,说不出的妖冶,薄唇轻启:“下毒了?”
宁菀很想把烫伤膏摔他脸上,学着他样子笑得眼波漾起:“我不喜欢欠人情,今晚上的住宿费。”
这帮王八蛋,一个两个的阴阳怪气给谁看呢!
“没下就没下,我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宁惟慎低低笑出声来,长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小葫芦,转身出了屋。
宁菀伸出手指,发泄似的对着他的后脑勺戳啊戳。
宁惟慎没多会儿又敲门了。
宁菀已经躺床上了,没说话呢他就已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个炭盆放在她床边。
宁菀:……
宁惟慎扒拉着木碳,让炭火燃的更旺点,声线懒懒散散的好听:“我也不喜欢欠人情。”
宁菀还是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宁惟慎弄好了炭盆,抬脚出了屋,帮她带上了门,走了好远脑海里还是她刚刚的模样。
小丫头裹得跟个蚕蛹似的,露出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黑亮的眸像是星子般闪烁着,对他说谢谢的时候,模样乖的不像话。
是装的吗?他竟然一点都辨不出来。
回屋的时候,宁惟行把他拉了出去,气呼呼跟他讲白天发生的事情。
“三哥,宁菀那臭丫头,她就是故意想让凝儿出丑,当众喊她的名字,你说她可恨不可恨!”宁惟行终于逮到机会发泄积攒一天的怨气了。
“顾凝没有认你?”宁惟慎眸底神色暗沉,抓住了重点,笑容带着嘲弄:“是嫌你给她丢人。”
他虽然也不喜欢宁菀,可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三哥,不是这样的,凝儿她找我解释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宁菀想要让凝儿出丑,凝儿后来还救了她一命呢!”宁惟行急了,怎么就跟他说不清楚了。
“还是她嫌你丢人现眼。”宁惟慎眼底已经带上了几分自嘲,低低叹了口气:“她是嫌咱们一家人给她丢人现眼。”
“我说了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身不由己。”宁惟行气的直接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凝儿今天给我的,让我给爹娘还有你们添置东西的。”
宁惟慎瞧了眼那银票,没说话。
宁惟行就更气了,红了眼睛:“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从小就跟凝儿不亲。”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宁惟慎摸了摸手心里的药葫芦,扫了眼他离开的背影,眼底神色更深。
他一直在京城,京城里的各种传言他比谁都清楚,刚开始他信她是身不由己。
可他跟爹,大哥去看她,她不见,老四碰到她,她不认,哪里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这天晚上,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宁菀就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了,有人在喊,有人在嚷,乱糟糟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