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二阶的祭坛,足足有九个之多,或高或低,大多都是空槽,但仍有少部分插着兵器,或是发着奇光,或是散出不凡的威煞,每一件都是不凡之兵,当龙云儿从旁边跑过,这些兵器一件件发出异彩、低响,似是不甘寂寞,召唤她过来拔取。
龙云儿不清楚这些兵器的价值,却也晓得这是很大的机缘,只是自己真的无心于此,与其说对兵器有兴趣,不如说,想找到某件兵器……
最终,在九个祭坛最中间的那一个,龙云儿的目光被钉在那边,心也笔直沉了下去。
祭坛嘴边的一角,放着两个已破损的铜钟,大小近似头颅,造型古拙无华,上头铭刻古文“江山”、“万古”,四个古字盘旋若龙蛇,虽然残破,却仍充满气势,仿佛分分钟都会离钟飞出。
很有气势的古钟,却不知受过什么破坏,破损得不成样,钟体的金属黯淡无光,甚至发着黑红之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灵气尽失,只余残损的躯壳,悼念往日曾有的荣光。
钟上,染着血痕,不只一道,黯淡的金属似曾饱吸鲜血,连同那些死者的最后怨念,全都累积在钟内,将两件正气之宝,汙染成邪物。
这应该是危险的东西,龙云儿却忍不住去碰触,想知道它和记忆中有多少差距,还没碰到,两行清泪已经滚了下来。
“……山叔叔……你真的……不在了吗?”
碎星团的传奇之一,山陆陵天生体型巨硕,挥舞着两个铁锅般的拳头,冲锋杀敌,找不到趁手的兵器,直至一场机缘,巧得一对天阶异宝“万古江山钟”,等级还低的他,最初无法使用,却由巧匠相助,将这一对古钟神器,化为一双拳套,自此横扫八方,纵横大地,不知击杀多少妖魔、高手!
似这类的神器,都以血炼之法,与持有者气血绑定,除非人死命消,魂灵破碎,否则难以强夺,即便是持有者身死,都能自动转移给具有相同血脉的后裔,这也是顶级世家的镇族神兵,得以世代相传的理由,想要让这等级的神器与主人分开,真心不是那么容易的。
人在兵在,兵损人殒,而现在……这对古钟却在此处,代表的就是,前一位兵主已然丧命的事实。
原本听到那个传闻后,就一直抱持着希望,希望他还在人间,与自己头顶同一片天,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哪怕这一世都见不到面,只要他还活着就好,现在……却连这样的小期盼都成为奢望。
“山叔叔……对、对不起……”
摸着万古江山钟,绿发的美人再一次泪崩,泪水滴滴落下,哭得两眼朦胧,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听到耳边响起人声。
“如果是喜极而泣,那也还罢了,妳对着宝物,还哭得像死了全家,这真是世界奇观。”
吃力地爬上两阶晶璧,温去病气喘吁吁,喘息道:“妳自己爬得倒快,但请多替体力不好的人想想……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两米多高、肌肉多到不像人的野兽怪物,说俊没有我百分之一,说气质连我千分之一都不到,妳就这么心心念念挂着他,像什么绝世美男子一样,为他要生要死的,我说妳至于这么作贱自己吗?”
“不要拿你自己来侮辱山叔叔!”
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猫,泪眼中的龙云儿愤然怒叫,哪怕已经对碎星团理想破灭,山陆陵仍是她心中不倒的神牌,不容人半丝亵渎、轻侮。
“他们那些人……打家劫舍,杀害人命,背弃了碎星团的理想,如果山叔叔看到他们,不晓得会有多心痛!真正的碎星者,不该是这样子的……”
“说得好像妳很了解碎星团一样……别忘记,再怎么说,妳不是团员,没有经历过他们经历的东西,妳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外界传闻的集合,连实际面对面访谈都没有,说得明白点,妳认定的碎星团,全是妳自己拼凑想像出来的。”
温去病揶揄道:“别说旁的,就说妳那个肌肉块、怪力丑汉,妳和他有很熟吗?我记得妳和他不过就见一次面,你们有讲到话吗?那家伙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你们如果连话都没讲到一句,我真怀疑妳那堆山叔叔大英雄、山叔叔善良、山叔叔有理想有抱负……这些是怎么脑补出来的?说不定他根本就是长了一堆肌肉的闷声色狼加恋童癖,摸头的时候就在做目标记号……”
再也忍受不住,龙云儿一巴掌就挥过去,想打断这些话,却被温去病一掌握住,笑得格外轻蔑。
“……我有可能给妳第二次打我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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