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皇宫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不时有笙歌飘进皇上的寝宫内。
由于夜色已晚,豆儿已经呼呼大睡,寝宫前后的守卫也早被有心人士支开,所以白公公能带着一行手下顺利地摸进寝宫。
“快!快捂住她的嘴。”白公公低声地吩咐。“但别弄伤她的人。”
在所有情况未明朗之前,实在不宜得罪目前皇上的心肝宝贝,谁也不知道哪天她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年轻力壮的罗公公走近龙床轻轻捂住豆儿的小嘴。
“呜”豆儿立刻被惊醒,一见有人对她不轨,马上泼辣地使劲挣扎。
可恶!哪个不长眼的人竟敢偷袭她?他难道没对她豆公公的大名闻风丧胆吗?
“小心一点!她前后面都有伤口。”白公公深怕她过于激动,扯伤了伤口,站在一旁干着急。
他们只是奉命送豆儿姑娘出宫,可没要弄死她,况且他们也承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罗公公稍稍松开一点手劲,豆儿捉住机会,奋力地咬住他的手指。
“啊”罗公公发出惨叫声,赶紧将可怜的手抽了回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豆儿环视站在龙床四周的几个男人,凭她在宫中“阅人无数”的经验,立刻辨出他们是太后身边的太监。
“咦?你不是白公公吗?”豆儿在神情上并无任何畏惧之色,因为她在挣扎中已听出白公公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否则她不可能轻易挣脱。
“是的,豆儿姑娘。奴才们是奉太后之命送你出皇宫的。”所有围在龙床旁的太监全矮了一个头,包括那白公公也跪了下去。“请豆儿姑娘见谅。”
他们虽是奉命行事,却也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在皇帝的寝宫内密谋败露,必定是死路一条了,偏偏他们又没有勇气一拥而上,将豆儿姑娘绑出宫。唉!
豆儿双瞳倏地亮了起来。“嘿!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正好想出宫耶!你们快起来帮我收拾包袱。”
“是!”白公公那伙太监全惊喜地起身,他们首次犯罪,就遇到那么合作的“受害人”还真是幸运呀!
“你去那张小床上收拾我的东西。”豆儿兴奋得开始点名指派他们任务。“你去找一件皇上的便服给我换上,我这身单衣很难行动。”
“是!”第二名太监开开心心地做贼去。
“你们两个把我扶起来,我要穿衣袍了。”豆儿钦佩地瞄了那个行动迅速的太监一眼,才接过他手中的衣袍。
白公公跟另一名太监轻轻将她扶起,熟练地替她穿戴好衣袍,反正他们服侍太后惯了,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们,不然依豆儿姑娘那种笨拙的动作,准是挨到天亮也穿不好。
“谢谢你们。”虽然衣袍过于宽大,但她也只能勉强凑和了,如果穿着太监袍在京城中四处乱跑,太引人注目了!
豆儿把枕下的秘方本子塞入怀中,开始弯着腰寻找“大黄”、“小黄”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我那两只狗?”她现在的伤势好了大半,即使弯着腰也不会痛,但是皇上就是爱大惊小敝,硬是命令她留在床上。
白公公与其他几名公公交换一个尴尬的眼神,他手指着躺在角落的那两只黄狗“歹势”地道:“是不是那两只?为了怕惊醒豆儿姑娘,所以在一个时辰前我就派人迷昏了那两只狗。”
“嗯这样也好,省得带它们出宫时,它们出声引起卫兵的注意。”豆儿反而感激他们的“不怀好意”!
白公公苍老的脸孔露出为难的神色。“豆儿姑娘,它们呃可能装不进麻布袋。”
“麻布袋?”豆儿此时才发现有一人拿了一只大麻袋站在旁边,她戒慎地死盯着那麻布袋,猜疑地道:“你们该不会是想把我装进这个麻袋里,偷偷运出宫吧?”
白公公一群人不好意思地讪笑几声。“豆儿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不行!这个计划不好。”为了避免不雅地被人抬出宫,豆儿断然否决他们的馊主意。“万一不小心你们手滑,摔痛了我怎么办?”
“经豆儿姑娘这么一说,似乎挺危险的!”白公公灰白的眉毛全皱成一团。
“不知豆儿姑娘有何良计?”
豆儿沉思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一个绝佳的妙计。
“用轿子吧!今晚皇上不是在宫中举行皇宴吗?我们伪装成大臣坐轿子离宫,岂不是既安全又隐秘?”
“还是豆儿姑娘想得周到。”白公公转身吩咐罗公公。“小罗,你去张罗一顶轿子来,动作快一点。”
“是!”罗公公带着几名太监快速离去。
唉!如果皇上知道豆儿为离宫的计谋奉献大半的心力,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
唉!唉!唉!豆儿的小**是该有点“忧患意识”了!
他们一路上通行无阻地离开皇宫。
出了宫墙,天空还黑蒙蒙的,豆儿看天色再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所以让服务周到的白公公他们先回去覆命。
她如出笼的鸟儿欢叫一声才带着新鲜愉悦的心情边走边逛,她一手抱着“小黄”一手拿着包袱,身旁跟着“大黄”凭着一点模糊的记忆往“童府”的方向走去。
问了几名路人,豆儿才在天亮的时候找到“童府”只见“童府”的外貌更形奢华了,它是一座翠瓦朱檐,红榴屋角微翘的大宅院,而且占地极为广大。
不过,这些豆儿全没放在眼里,她在宫里看到的比这豪华一百倍,她只是奇怪爷爷怎么舍得做那么大的改变——他老人家一向是精打细算的。
豆儿走上前敲门。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应门的阿德见她身着一身精美的男性锦服,心里虽觉得不伦不类,但以为她是来找童大爷,故摆出一副必恭必敬的脸孔。
“我叫童豆儿,是童靖远的女儿。这位大叔请让我进去好吗?”
豆儿清丽的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连一旁的“大黄”也谄媚地猛摇尾巴。
阿德搔搔头,一脸的困惑,他在童府工作三年来,还没有听说童大爷有个叫“童豆儿”的女儿。“你在外头等一下。”他关上门,走进宅中请示童大爷。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
“砰!”阿德气呼呼地拉开大门,忿忿地骂着。“你这臭女人竟敢欺骗我阿德,害我被童大爷骂,童大爷根本没有叫豆儿的女儿,你快给我滚!”
豆儿娇小的下巴滑稽地掉下来。
不会吧?她那游手好闲的爹竟然忘了她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太扯了吧?
“慢着!”豆儿赶紧以脚卡住他要合上的门。“那童老爷在家吗?”
爹不认得她,那一向疼她的爷爷总该认得吧!
“童老爷三年前就死了。”阿德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要不是见她长得漂亮,他阿德早拿扫帚赶人了。
死了!
豆儿难过地眼眶红了起来,低喃道:“难怪一切都变了,连守门的梅伯也不见了。”
她爹素来就憎恨爷爷的专制严厉,爷爷一去世,她不难想像爹会换去府中所有的仆役。
只是没有了爷爷,不晓得娘在府中过得好不好?
“那我娘芷君呢?她在不在?”她着急地追问。
阿德又赏给她一记厌烦的白眼。“没听过这个人,你快离开吧!”
“噢!”豆儿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身离开童家,打算另外想办法。
“皇上饶命!”
一大票的卫兵、太监和宫女都跪在地板上他们工作的范围全在寝宫内外。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连人不见都不知道?”韦端己的俊容上满是震怒。
他与二皇弟密谈后,立即回到寝宫,谁知豆儿已不见踪影,他是又惊又怒,深恐豆儿出意外,所以口气难免穷凶恶极了点。
一名显然是统领的卫兵低着头禀告:“皇上,有人持着您的旨意,命令我们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属下们只好离开。”
所有跪着的人全附和地点头。
“谁那么大胆?竟敢假传朕的旨意?”韦端己忿恚的怒火高涨到了极点。
“属下不敢说。”卫兵头头低声道。
韦端己严厉的黑眸突然沉思地扫视他们一遍,稍微放软口气。“你们全退下吧!”
待跪在地上的人全部退出寝宫,韦端己转而命令贴身侍卫。“马常,你带人去太后寝宫悄悄擒白公公来,不要让太后知道了。”
他的情绪由盛怒渐渐冷静下来,自然明白此事与太后脱不了关系,要马常去偷偷逮来白公公,是为了不想在临走前与太后撕破脸。
“是,皇上。”马常轻悄地离去。
江义一听说豆儿姑娘失踪了,连忙赶过来伺候皇上,也看到皇上的脸色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愈来愈阴沉,让他不禁为白公公胆战心惊起来。
“皇上,早朝的时间到了。”江义壮着胆子道。可恶!马大个儿怎么还不回来?
韦端己沉着一张紧绷的俊脸。“说朕病了。”
江义走到外头吩咐小昆子去传话。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马常总算拎着白公公的脖子出现了。
“马常,你可回来了,皇上快急死了。”江义忍不住叨念他几句。
马常把他当作烦人的苍蝇般视而不见,放下白公公,拱起双手行礼后,就静静地退到一侧。
“皇上,饶了奴才一命吧!”白公公吓得双腿一软,瘫跪在玉石地板上。
他再怎么想也料不到皇上会那么快知道豆儿姑娘是被他“运”出宫的,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呢!
“你把豆儿带到哪里去了?”他霍地站了起来,黑眸中燃满熊熊的怒火。
“奴才奴才奉太后之命把豆儿姑娘送出宫”白公公愈紧张,结巴愈严重。
“哼!”韦端己急怒攻心。“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女人都敢碰!把他拖下去砍了。”
他这次气得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皇上饶命啊!”白公公拼命地磕头。“奴才是奉命行事的,而且豆儿姑娘也是心甘情愿出宫的,她甚至兴致勃勃地收拾包袱,带着两只狗一块儿离去,奴才真的没有强迫豆儿姑娘。”
韦端己闻言,剑眉皱得更加厉害。“先把他放了。”
卫兵松开白公公的身子,退回寝宫外。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豆儿是自愿跟你离开的?”
“是的,豆儿姑娘一出皇宫侧门,还开心地欢呼一声。”白公公见有一线生机,便不敢隐瞒任何事实。
这丫头!韦端己的头部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他真的不知道为她担心着急一个晚上是为了什么来着?她根本是欢天喜地的出宫嘛!亏他在宫里胡思乱想、穷操心!
“豆儿有没有说要去哪里?”他语气干涩地问。
他的怒气有一半转移到那个没心肝的丫头上,要走连封信也没留给他,真是气煞人!
“没有。”他不敢乱动,深怕皇上又降罪给他。
韦端己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算了,你回去吧!”
这不可麻烦了!京城那么大,他要从哪里找起啊?
白公公战战兢兢地离去后,寝宫内笼罩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皇上。”江义勇敢地打破沉默的僵局。“不如奴才去‘净身房’查查看有无豆儿姑娘当年进宫的资料,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去吧!”韦端己挥着手,心中不抱太大的希望,当年豆儿连性别都敢欺瞒,甚至是收买净身太监,她还有什么事是不会顺便保密的!
“还有,把心宁公主叫来,她或许知道的比较多。”
江公公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若真遇到要紧之事,跑起来可不输任何年轻人,只见他矫健地奔出寝宫。
“马常,你去把二王爷秘密请来,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是的,皇上。”
豆儿遭到门房的驱赶后,她毫不气馁地绕着童家的围墙打转,试着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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