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董震双眼一亮,脸上也配合地表现出近似于痴迷的神情。
左右看了看,小二确定了没人注意这边,才又开了口:“这段时间我们这边已有好几个人神秘失踪了。”
听到小二的回答,闻人靖宇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待要继续再问,那小二却再也不肯回答,只得作罢。三人付了茶资,出门牵了各自的坐骑向镇上行去。
行了十余里地,远远地三人便看到了竖立在镇口的八座牌坊。“看到那个镇子就是十里亭了。”仍是在前方开路的董震回身对二人说道。
听到董震的话,闻人靖宇倒还没什么表示,但一直低垂着头的徐青却抬起了头,用略带仓皇的眼神向牌坊那边张望着。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们已经从牌坊底下穿过。“咦?”在过那座刚刚建好的第八座牌坊里,闻人靖宇突然勒住了马,向一旁张望着。
他这么一停,董震和徐青也停了下来:“大哥?”
“没事。”闻人靖宇摇了摇头,再次催马前行“大概是太阳太大,我看花眼了。”应该是看花眼了吧。闻人靖宇心想。他刚刚竟然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那牌坊下面。
看花眼了?董震和徐青抬头看了看已微微西垂但阳,又看了看毫无异状的牌坊,满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进到十里亭,穿过人满为患的长街,三人来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面前。
“客官,”一见三人下马,小二忙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本店客满了。”
客满?董震看了看这个小小的镇子,料想它也不会有第二个客栈,一时间不由得犯了愁,于是将为难的目光投向了闻人靖宇。
“这里这么多外来人,他们住哪?”闻人靖宇看着长街之人说着多种方言,想来并不是本地人,所以才有此问。
“哦,这个啊。”小二指了指镇上一个大大的宅院,笑道“您看到没有,那个纪家现在空出了一些房子给前来观礼的人住。”
“什么人都可以去住吗?”董震好奇地问道。看这纪家也是个大富人家,如此行事也不怕引狼入室?
“瞧您说的,那哪能呢。这住进去的人啊,身份地位可是不低,一般人哪陪住那里啊。”停了停,小二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又说道“我瞧您三位这衣着打扮都不俗,不如就去那里吧。”
董震看了一眼闻人靖宇,见他点了点头,忙对小二道了一声谢,三人便往那纪家去了。到了纪府门口,果见不少人进进出出,俱是衣着光鲜,一见便是达官显贵。那门口迎宾的门房问清了三人的姓名来历,赶忙将管家请了过来,准备将他们领到了府中最好的客房。
“少爷,求求您了,我孙女才十三岁啊”哀泣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吸引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一布衣老者跪在一位锦衣青年身前,一面磕头一面苦苦哀求着。
“滚一边去!”青年尚未开口,身旁一个跟班便已走上前去,将老者一脚踢开“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看到没?”反手指了指纪府的大门“我家少爷就是纪家的侄少爷!被我家少爷看上,是你孙女的福气!”跟班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踢了老者几脚。
董震一看这个样子怒火上冲,立马就想出去教训这几个人,却被闻人靖宇伸手拦住了。“不要当街闹事。”他见这门口许多人,对这件事情都是不闻不问,想来这少年身份不同一般。
不要当街闹事。闻人靖宇这句话里的含意,董震自然是清楚,于是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就让你这小子再逍遥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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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清如水,闻人靖宇独自一人拎着酒上了院墙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什么也不想,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亮喝着酒。酒不是一般江南人喝的女儿红之类,却是北方人最爱的烧刀子,性烈如火却又回味无尽。
闻人靖宇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这种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在这种月光的日子里拿着烧刀子上树赏月的习惯的,也许是这些年商场上打拼时,也许是前几年辗转无眠的那段日子,更也许是数年前他亲眼看到姬家的房子在烈火中烧得哔吧作响的那一刻。
姬家,他闻人靖宇的未婚妻姬冰落的家,十年前毁于一场火,一场人为的大火,姬家夫妇当场死亡,而姬冰落虽不在其中却从此失踪。
闻人靖宇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那把火,甚至于那在火中慢慢变形的屋子,那烧尽后的余灰,那两具焦黑的尸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在那残桓断瓦中找寻屋内三人时那的感觉似乎直到此刻都还停留在他手上。
“冰落姬冰落”喃喃地唤着未婚妻的名字,闻人靖宇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这么多年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没有姬冰落的消息,让他不由得越来越痛恨自己的无能。
咦?正在自怨自唉的闻人靖宇眼角瞟到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那不是今天白天见过的“侄少爷”么?怎么这么大半夜的,不好好在房里睡觉,反而往外跑?
虽然看不惯少年白天的行为,不过算了。闻人靖宇疲惫地往身后树干上一靠,又灌了一口酒——今夜的他不想管任何事情,再说董震这小子只怕是想出了一大套整人的法子等他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