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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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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心呀!死人而用活人的器物,那岂不近于用活人来殉葬吗?之所以把殉葬的器物叫做明器,意思就是把死者当作神明来看待的。用泥土做成的车,用茅草札成的人,自古就有,这就是明器的来龙去脉。孔子认为,发明用备灵的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发明用俑的人则是个不仁的人。用假人殉葬,岂不接近于用活人殉葬吗?

    鲁穆公向子思请教说:“大夫光明正大地离开故国,故国对他仍然以礼相待,在这种情况下,故国国君死了,大夫奔回故国为旧君服齐衰三月,这是古来就有的礼节吗?”子思说:“古代的国君,在用人时是以礼相待,在不用人时也是以理相待,所以才有为旧君反服之礼。现在的国君,需要用人时,就像要把人家抱到怀里,亲热得无以复加,不需要用人时,就像要把人家推入深渊,必欲置之死地。这样对待臣子,臣子不带领他国军队前来讨伐就不错了,哪里还谈得上为旧君反服呢?”

    鲁悼公去世时,季昭子问孟敬子说:“为国君服丧,应该吃啥样的饭?”敬子说:“应该喝稀粥,这是天下通行的做法。但是我们仲孙、叔孙、季孙三家欺凌国君是出了名的,四方无人不晓。要我勉强喝粥,使身体变得消瘦,也不是办不到,但是那样做岂不更加使人怀疑我们的消瘦并非出自内心的悲哀吗,那又何苦呢!所以我还是照常吃饭。”

    卫国的司徒敬子死了,子夏前去吊丧,当时主人还没有举行小敛,他就戴着纽进去了。而子游前去吊丧,却是穿着常服。在主人行过小敛之后,子游就连忙出去,戴上续以后才返回号哭。子夏就问子游:“你这种作法是听到有谁这样讲过吗?”子游说:“听老师讲过,在主人没有改服以前,吊客不应戴经。竺

    曾子说:“晏子可以说是一个知礼的人了,礼的要害不过是个恭敬,而这一点晏子并不缺乏。”有若说:“晏子一件狐皮袍子穿了三十年,办理其父丧事时,只用一辆遣车,随葬器物也少,所以很快就葬毕返回。按规矩来说,国君遣奠所取牲体是七包,遣车也就应是七辆;大夫是五包”遣车应是五辆。晏子全不照规矩来办,怎么能说他是一个知礼的人?”曾子说:“在国家尚未治理好的时候,君子以照搬礼数的规定为耻。在国人奢侈成风时,君子就应作个节俭的表率;在国人节俭成风时,君子就应作出按照丰数办事的表率。”

    国昭子的母亲去世了,向子张请教说:“出葬到墓地后,男子和妇人应该怎祥就位?”子张说:“司徒敬子的丧事,是我的老师做司仪,男子和妇人分站墓道两边,男子面向西,妇人面向东。”国昭子说:“啊!别这样”接着又说:“我办丧事的时候,会有许多宾客来观礼。司仪由你来当,但是要宾客和宾客在一起,主人一方和主人一方在一起,主人这边的妇人就跟在男子后面一律面向西。”

    穆伯死时,敬姜作为妻子光在白天哭。文伯死时,敬姜作为母亲昼夜都哭。孔子评论说:“她真是个懂礼的人。”文伯死时,敬姜靠着他的床暂停哭声,说:“从前我有这个儿子,看他颇有才艺,想着将来会成为二一个贤人,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到他办公的地方去观察。现在他死了,朋友众臣中没有为他掉泪的,倒是他的妻妾等人为他痛哭失声。如此看来,这个孩子,在接人待物之礼方面一定多有荒废。”季康子的母亲去世了,在陈列小敛所用衣袅时,连内衣也陈列出来了。敬姜说:“妇人不打扮,不敢见公婆,何况现在是外面的客人将要来到,怎么把内衣也陈列在这里呢?”于是下令撤去内衣。

    有子和子游在一块儿站着,看见一个小孩子在哭哭啼啼地寻找父母。有子对子游说:“我一向不知道为什么丧礼中有顿足的规定,我早就想废除这条规定。现在看来,孝子抒发悲哀思慕的感情应该就和这孩子一样,只要是发自内心,可以想怎么哭就怎么哭,还要什么规定呢!”子游说:“礼的种种规定,有的是用来约束感情的,有的是借外在的事物以引发人们内在的感清的。如果没有统一的规定,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是野蛮民族的作法。如果依礼而行则不然。人们遇到可喜之事就感到开心,感到开心就想唱歌。唱歌还不尽兴,就晃动身体。晃动身体还不过瘾,就跳舞。疯狂地舞过之后又产生慑怒之心,有了慑怒之心就会感到悲戚,悲戚则导致感叹。光感叹还觉得发泄得不够,于是就捶胸。捶胸还不够味,那就要顿足了。将这种种感情和行动加以区别和节制,这就叫做礼。人一死,就要被人厌恶;而且死人没有任何行为能力,人们就要背弃他。所以,制作绞余以掩盖尸体,设置萎霎以为棺饰,就是为了使人不感到讨厌。人刚死的时候,用肉脯肉酱来祭奠他;将要出葬,又设送行的遣奠;下葬以后,还有一系列馈食之祭。虽然从来没有看见鬼神来享用祭品,但是也并不因此而放弃祭祀,目的就在于不使人们背弃死者。所以,您刚才对礼提出的批评,实在也算不上是礼的毛病。”

    吴国入侵陈国,砍伐陈国社坛的树木,杀害染有疫疾的陈国百姓。在吴军班师退出陈国国境时,陈国派大宰豁出使到吴军。夫差对行人仪说:“这个人很会说话,我们何不试着考问他一下。凡是军队一定要有个好名声,间问他,人们对我们这支军队是怎样评论的。”行人仪这样提出问题后,大宰豁回答说:“古代的军队在侵伐敌国时,不砍伐敌国社坛的树木,不杀害对方染病的百姓,不俘获头发斑白的老年人。而现在贵国的军队,不是在杀害患病的百姓吗,那岂不要被人称作杀害患病百姓的军队了吗?”又问:“如果我们归还侵占的土地,送回俘虏的百姓,你们又将如何评论呢?”回答说:“贵国国君因为敝国有罪而兴师讨伐,现在又悯怜敝国而加以赦免,这样的仁义之师,何愁没有美名呢?”

    颜丁在居丧时,把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悲哀神情掌握得很好:在亲人刚去世时矿是六神无主的样子,好像热切希望亲人死而复生但又办不到;到了行殡礼时,感到依恋难舍,好像要追随亲人而去而又办不到的样子。到了下葬以后,感到怅然若有所失,好像担心亲人的灵魂来不及和他一道回家,因而走走停停地有所期待。

    子张问道:“尚书上说:‘殷高宗在三年居丧期间,专心守孝,不发一言一语。等他除服后一开口讲话,人们就感到非常喜悦。’确有此事吗?”孔子说:“怎么会没有此事呢!要知道,古时候,凡天子驾崩,太子就把国事交付宰相三年,由宰相代为治理,所以可以没有一句话涉及国事。”

    智悼子死了,尚未入葬,晋平公就自个儿喝起酒来了,另有了师旷、李调作陪,而且击钟奏乐。杜赘从外面进来,听到钟声,就问侍卫说:“国君在哪里?”回答说:“在正寝”杜赘就急匆匆地往正寝走去,一步两个台阶地登上堂去,倒了一杯酒,说:“旷,把这杯酒喝下去!”又倒了一杯酒,说:“调,把这杯酒喝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在堂上向北面坐着自己喝了,然后下堂,快步走了出去。平公喊住了他,命他进来,说:“赘,刚才我以为你或许是存心启发我,所以没和你说话。现在我要问你:你为什么要命令师旷喝酒呢?”师旷说:“子曰和卯日,这两天是国君忌讳的日子,不敢奏乐,以自警惕。现在知悼子停枢在堂,这比国君忌你有讳的子卯之日更加要紧,怎么能够饮酒奏乐呢?大师,不把这层道理向您报告,所以罚他喝酒。”师旷身为掌乐的平公又问:又为什么命令李调喝酒呢?”杜赘答道:“李调是您宠爱的臣子,责任规劝君过,但却贪于吃喝,全然不顾国君的违礼之失,所以罚他喝酒。”平公又间:“那么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喝酒呢?”杜赘答道:“我是为您服务的宰夫,提供膳羞才是我的本分,现在竟敢越职谏净国君的过失,所以也应当自罚一杯。”平公说:“寡人也有过失,倒杯酒来,也应该罚我一杯。”于是杜贾将酒杯洗过,倒了一杯酒,举起来递给平公。平公饮毕,对左右侍从说:“即使我死以后,也不要扔掉这只酒杯。”从那时到现在,凡是向所有的人都献过酒后,再举起酒杯递给国君的动作,就被叫做“杜举”

    公叔文子去世后,他的儿子戍向国君请求赐予溢号,说:“大夫三月而葬,现在葬期临近,请您赐给亡父一个溢号以便日后称呼。”卫灵公说:“从前卫国遇到凶年饥荒,夫子施粥碉济饥民,这不是爱民乐施的表现吗,正与溢法的‘惠’字相合。从前卫国发生内乱,夫子拚死保卫我,这不正合着溢法上的‘贞,字吗?夫子主持卫国国政,根据礼数的规定,当尊者尊,当卑者卑,以之与四邻交往,使卫国的声望没有受到沾辱,这不是正合着溢法上的‘文’字吗?所以,我们可以用‘贞惠文子’作为夫子的溢号。”

    卫国大夫石骑仲死了,没有嫡子,只有六个庶子,所以只好用占卜的方法来决定谁做继承人。卜人说:“要先洗发洗身,然后佩戴上玉,甲骨上才会显示吉兆。”其中的五人都连忙洗发洗身,佩戴上玉。而石祁子却说:“哪里有居父之丧而可以沐浴佩玉的道理呢?”唯独他不洗发洗身,不佩玉。说来也怪,龟兆却显示出石祁子应该做继承人,因此,卫国人都以为龟兆很灵验。

    陈子车客死于卫国,他的妻子和管家计划用活人殉葬,已经确定了殉葬的人选,就在这时候陈子亢来到了。他们把有关殉葬的事告诉了子亢,说:“夫子有病,没有人在地下侍候他,我们想用活人来殉葬。”子亢说:“用活人殉葬,是违礼行为。尽管如此,如果一定要有人在地下侍候他养病,谁也没有他的妻子和管家合适。如果能取消这个计划,我也愿意取消;如果不能取消这个计划,那么我想就用你们两人殉葬吧。”这样一来,殉葬的计划也就流产了。

    子路说:“贫穷真叫人伤心啊!父母在世时没有什么可以供养,父母去世后,又没有东西可以按规矩办丧事。”孔子说:“生前,尽管是粗茶淡饭,但只要总是让父母高高兴兴精神愉快,这就可以说是做到孝顺了。死后,尽管所有的衣袅仅够掩藏尸体,而且是敛罢立即就葬,有棺而无撑,但只要是根据自己的财力尽力办事,也就可以说是合乎丧礼的要求了。”

    卫献公被逐逃亡,后来终于返回卫国复位,来到城郊,献公想先分封采地给随从他逃亡的众臣,然后入城。追随他逃亡的大史柳庄说:“如果大家都在国内留守社樱,那么还会有谁马前马后地追随您逃亡?如果大家都追随您逃亡,那么还会有谁留守社授?您刚一回国就有偏心,恐怕不太好吧!”封赏的事最终没有办成。

    卫国有个大史叫柳庄,卧病在床。卫君说:“如果病情危急,即使是在我主持祭祀时也要立即向我报告。”柳庄果然在卫君主持祭祀时去世了,卫君接到报告,就拜了两拜,叩头,然后向祭祀中的尸请求说:“有个臣子叫柳庄的,他不仅是我个人的臣子,也是国家的贤臣,刚才得到他去世的消息,请求您让我现在就去。”卫君没有脱掉祭服就赶往柳庄家,于是就把身上穿的祭服脱下赠给死者,还将裘氏邑和潘氏县封给柳庄作采邑,又把这种封赏写成誓约放进棺里。誓约上写道:“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万代相传永不改变!”

    陈乾昔卧病在床,自知余日不多,于是就向他的兄弟交待后事,并命令他的儿子尊己说:“如果我死了,一定要给我做个大棺材,好让我的两个妾分躺在我的两边。”陈乾昔死了以后,他的儿子说:“用活人殉葬,本来就不合礼,何况还要躺在同一棺材里呢?”最终没有杀父妾以殉葬。

    仲遂死于齐国的垂。、壬午,噩耗已经传来,可鲁宣公并没有停止绎祭,只不过是在舞蹈时只保留了没有声音的武舞,去掉了有乐器声音的文舞而已。孔子说:“这样做是违礼的。大臣死,绎祭就应该停止。”

    季康子的母亲去世了,年幼的公输若作为匠师主持下葬,公输般建议用他新设计的机械来下棺。主人正要答应时,公肩假却说:“不行!下棺的工具鲁国有先例:国君比照天子,使用四块丰碑;仲孙、叔孙、季孙三家比照国君,使用四根木柱。般!你用别人的母亲来试验你的技巧,难道是不得已吗?如果你不借此机会来试验你的技巧,就会感到难受吗?你怎么这样不懂礼呢!”最终没有按照他的建议办。

    鲁国与齐国在郎交战。鲁国的公叔禺人看到一个扛着兵器的士兵进入城堡休息,就说:“百姓负担的摇役够辛苦了,交纳的赋税也够繁重了,但是大臣们不能为国家出谋划策,战士又不能为国牺牲,这是不可以的。我既然这样讲了,我就要努力做到。”于是就和邻居的少年汪畸一同奔赴战场,二人都战死在战场上。鲁国人想不用童子的丧礼而用成人的丧礼对待汪跨,但因没有先例,就向孔子请教。孔子说:“他能拿起武器来捍卫国家,即使不用童子的丧礼来办他的丧事,不也可以吗?”

    子路要离开鲁国,对颜渊说:“临别之际,你有什么话送我呢?”颜渊说:“我听说,要离开故国,应该先到祖坟上哭某一番再动身;返回故国,就不必哭了,只要到坟上巡视一圈就可以入城。”说罢,颜渊又对子路说:“您给我留下什么话让我安身无咎呢?”子路说:“我听说,经过墓地就应凭轼致敬,经过社坛就应下车致敬。”

    工尹商阳和陈弃疾同乘一辆战车追赶吴军,很快地就追上了。陈弃疾对工尹商阳说:“我们可是肩负着国王的使命,您现在可以把弓拿在手里了。”工尹商阳这才握弓在手。陈弃疾又对他说:“您可以向敌人放箭了!”工尹商阳这才射了一箭,射死一人,然后把弓又装入袋子。又追上了敌人,陈弃疾又对他说了以上的话,工尹商阳这才又射杀了二人。每射杀一人,他都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他让驾车的停止追赶,说:“我们都是朝见国君没有座位,国君设宴没有席位的贱士,杀死三个敌人,也完全可以交差了。”孔子说:“就是在杀人时,也还是有礼节的。”

    诸侯联合起来讨伐秦国,曹宣公在联军会合时去世。诸侯要求按照礼节为曹君饭含,而曹人却让诸侯为曹君的尸体穿衣。鲁襄公到楚国访问,正碰上楚康王去世。楚人说:“请鲁君务必为康王的尸体穿衣。”鲁国方面回答:“这样做是违礼的。”楚国方面坚持非这样做不可,于是襄公就让巫先用桃枝在灵枢上来回拂拭,以祛除凶邪,而后才为尸体穿衣。楚国人一看这是君临臣丧之礼,后悔也来不及了。

    滕成公去世,鲁国派子叔敬叔去吊丧,并且呈交鲁君慰间的礼品单,又派子服惠伯作他的副手。到了滕国郊外,正碰上惠伯的叔父鳃伯的忌日,敬叔就想改日进城。惠伯说:“我们来吊丧是公事,不可因为叔父的私忌就耽误公事。”于是就进城了。

    赘尚出葬亲人,鲁哀公派人去吊丧,在半道上碰着了,赘尚就让开道,在地上画了一个殡宫的平面图,然后就位接受慰间。曾子说:“赘尚的这种作法,还不如祀梁之妻的作法懂礼呢。齐庄公派人从狭路袭击营国,祀梁死于战场。他的妻子在路上迎接他的灵枢,哭得十分悲伤。齐庄公派人去慰问她,她说:‘如果君的臣子祀梁有罪,就应该在市朝陈尸示众;把他的妻妾也抓起来。果君的臣子祀梁无罪,那么我们还有一所先人留下的破宅院,以在那里举行吊礼。像现在这样在半道上吊丧,我可不敢劳您的大驾。”

    在办哀公的少子簿的丧事时,鲁哀公想在殡车上加上只有天子、诸侯才可使用的拨,问有若是否可以。有若说:“当然可以了。您的仲孙、叔孙、季孙三家大夫还使用拨呢,您的儿子有何不可。”颜柳说:“天子的殡车,是车辕上画着龙,车周围又积木似停,再加上覆棺的罩子;诸侯的殡车,只加上棺罩。因为他们的殡车是榆木做的,很沉重,所以才特地设拨拉车。三家大夫不敢用天子、诸侯的殡车,却又使用了只有天子、诸侯才可使用的拨,这是盗用天子、诸侯之礼又走了样,您何必效法他们呢?”

    悼公的母亲去世了,哀公为她服齐衰。’有子感到奇怪,就带有讽刺的口吻问道:“为妾服齐衰,这符合礼的规定吗?”哀公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鲁国人都把她看成是我的妻子。”

    季子皋埋葬他的妻子时,踏坏了他人田地里的禾苗,申祥把情况告诉了他,并且说:“建议赔偿人家。”子皋说:“孟氏不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责备我,朋友也不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抛弃我,由于我是本邑的长官,就算我同意赔偿,买路而葬,只怕此例一开,后人难以照办呀。”

    已经担任一定官职而尚未领取傣禄的人,如果国君送东西给他,不能说是“赐”而要称作“献”;使者向他传达君命,还得称国君为“寡君”;如果离开该国而国君去世了,他也不必为国君服丧。

    从虞祭开始才设尸,才几案、席子齐备。卒哭以后才开始讳称死者之名,因为以活人对待他的礼到此结束,而以鬼神对待他的礼从此开始。在卒哭过后,宰夫就手摇木铎在宫中高声宣布二,"i日的名讳已经取消了,新的名讳已经开始了。”从路门一直喊到库门。

    两个字的名,不必都避讳。例如,孔夫子的母亲名叫“微在”说“在”字时就不再说“微”说“微”字时就不再说“在”

    军队打了败仗,国君要率领群臣头戴搞冠到库门外痛哭。回来报告战败消息的车上的战士都不应把武器装入袋中,以表示还要报仇雪恨的决心。

    如果宗庙被烧毁了,就要哭三天。所以春秋上说:“新建的宗庙失火了,成公哭了三夫。”

    孔子从泰山旁边路过,看见一个妇人在墓前哭得很伤心,就停下了车,俯身凭轼专注地倾听。然后让子贡去问那位妇人:“听您的哭声,好像接二连三遭到不幸似的。”妇人住了哭声回答道“不错。过去我的公爹被老虎咬死了,接着我的丈夫又被老虎咬死了,最近我的儿子也被老虎咬死了。”夫子问道:“那么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妇人答道:“因为此地没有繁重的摇役和赋税。”夫子对学生们说。“你们要记住,繁重的摇役和赋税,比老虎还要厉害阿!”

    鲁国有个叫周丰的人,鲁哀公带了见面礼要去拜访他,周丰礼貌地表示不剪当。哀公说:“我岂能就此拉倒吗?”于是就派人去请教,说:“有虞氏并未教导百姓诚信而百姓却诚信他,夏后氏并未教导百姓敬重而百姓却敬重他,他们用的什么办法才让老百姓做到了这一步呢?”周丰回答说:“在废墟坟墓当中,你不教导百姓悲哀百姓也会自然而然地悲哀。在社樱宗庙之中,你不教导百姓肃敬百姓也会自然而然地肃敬。殷人盛行立誓,而百姓却开始背叛;周人盛行会盟,而百姓却开始起疑。如果你自己首先不是用礼义忠信诚厚之心对待百姓,虽执意把百姓团结到一起,百姓难道就不会离散吗?”

    力、丧事花钱,无论如何不能打出卖祖居的主意。为丧事憔悴,无论如何不能走到危害性命的地步依托之处,后者则是担心断了香火前者是担心祖宗的神灵没有

    延陵季子到齐国访间,在回国的路上,他的大儿子死了,就准备葬在赢邑和博邑之间。孔子说:“延陵季子是吴国最懂得礼的人。”于是就前往观摩延陵季子如何操办葬礼。只见墓坑的深度还没掘到有泉水的地方,敛时用的也是平时穿的衣服。下葬以后又积土成坟,坟的宽度长度正好和墓坑相当;坟的高度,一般人都可以垂手按住坟顶。积土成坟之后,他袒露左臂,向左绕着坟头转了三圈,并且一边号哭一边高喊:“骨肉又回归土地,这是自然的规律。至于神魂精气,那是无所不在的,无所不在的。”这样做过以后就又重新上路了。孔子说:“延陵季子的做法,应该是合乎礼的吧。”

    郑娄在为定公办丧事时,徐国国君派容居来吊丧,并行饭含之礼。容居以天子所遣使者的口气说道:“敝国国君派我来跪着行饭含之礼,致送侯爵所含的玉璧。现在请让我来行饭含之礼。”郑娄的接待人员说:“劳驾各国诸侯屈尊来到敝国,如果派臣子来,我们就以臣礼相待;如果国君亲来,我们就以君礼相待。派来的是臣子却企图得到国君的礼遇,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容居无所收敛地回答说:“鄙人听说,作为臣子就不敢忘掉国君,作为子孙就、不敢忘掉祖先。过去我们的先君驹王对西方进行讨伐,还渡过了黄河,他一贯都是用这种口气讲话的。鄙人虽然鲁钝,但也不敢忘掉祖先是怎么讲话的。”

    子思的母亲在父亲死后改嫁到卫国,现在去世了,派人来向子思报丧,子思就到家庙去哭。他的弟子见到了,说:“人家姓庶的死了母亲,为什么您却跑到孔氏的家庙来哭?”子思说。“我错了!我错了!”就连忙跑到别的房间去哭。

    天子去世以后,第三天,祝首先手持丧杖;第五天,百官手持丧杖;第七天,瓷内的庶民穿上当穿的丧服;三月,诸侯及其大夫各服应服之服。虞人负责从瓷内所有神社的社树中挑选最适宜于作棺掉者,把它们砍伐下来。对于不肯献出木材的地方,要把当地的社神废掉,杀掉当地的长官。

    齐国发生严重的饥荒,黔敖在路边造饭,以备施舍给过路的饥民。有一个饥民,无力地垂着双手:_走路一瘸一拐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了过来。黔敖左手端着饭,右手端着汤,用可怜的口气喊道:“喂!吃吧!”那个饥民瞪起眼睛望着他,说:“本人正是由于不吃这种没有好声好气的饭才落到这步田地的。”黔敖听了连忙表示道歉,但那饥民还是坚持不吃,因而饿死了。曾子听说了这件事,说:“这恐怕不大对吧?人家没有好声好气地叫吃,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人家既然道了歉,也就可以吃了。”

    掷娄定公在位的时候,有子杀其父的事情发生。有关官员将此事报告给定公,定公惊骇地离开了席位,说:“这和寡人的没有教育好也有关系。”又说:“我曾学过怎样审断这种案子:如果是臣杀其君,那么,凡是国家的官员无论其职位大小,都有权利把他杀掉,决不宽恕;如果是子杀其父,那么,凡是家庭成员无论其辈分高低,都有资格把他杀掉,决不宽恕。不仅要把凶手杀掉,还要拆毁凶手的住室,将其地基挖成个大坑,然后再灌满水。国君也得过了这个月以后才能举杯喝酒。”

    晋国赵文子的新居落成,晋国的大夫都去参加落成典礼。张老致辞说:“这高大的新居多么漂亮呀!这灿烂的新居多么漂亮呀!从此以后,主人就可以在这里祭祀奏乐,在这里居丧哭泣,在这里和僚友及族人聚会宴饮了。”文子致答辞说:“我能在这里祭祀奏乐,在这里居丧哭泣,在这里和僚友族人聚会宴饮,这表明我将善终,有资格进入九原的祖坟。”说完后就朝北面再拜叩头表示感谢。懂礼的君子说,他们一个善于赞美,一个善于祈福。

    孔子养的看家狗死了,让子贡拖出去埋掉,还吩咐说:“我听说过,破旧的帷慢不要丢掉,因为可以用来埋马;破旧的车盖也不要丢掉,因为可以用来埋狗。我很穷,没有破旧的车盖,但你在埋狗的时候,也得用一张席子裹着,不要让它的头直接埋在土里。”至于为国君驾车的马死了,埋的时候得用帷慢裹好。

    季孙的母亲去世了,鲁哀公前去吊丧。曾子和子贡也去吊丧,但守门人因为哀公在里面,不让他们进去。曾子和子贡就进到马房里把自己的仪容修饰了一番,然后再去。子贡先进去,守门人说:“刚才已经往里通报了。”曾子后进去,守门人则已经把路让开。二人走到寝门的屋檐下,卿大夫都连忙让位,哀公也从昨阶上走下一个台阶,作揖,请他们就位。君子议论这件事情说:“尽力修饰仪容的作法,对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有作用的。”

    宋国都城阳门的一个卫士死了,司城子罕到他家去吊丧,哭得很伤心。晋国潜伏在宋国的一个探子侦探到这种情况,就回国向晋侯报告说:“阳门的一个小小卫士死了,而子罕这样的大官亲自临吊,哭得很伤心,这种作法很得民心,恐怕宋国不是好欺负的。”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说:“这个探子真会刺探国情啊!诗经上说:‘凡是邻里有了灾祸;都要尽力去帮助他们。’宋国正是做到了这一点,所以育岂但是晋国不敢欺负宋国,普天之下也找不出一个敢和宋国为敌的国家。”

    办鲁庄公的丧事时,下葬以后,阂公就除去了孝服,吉服返回宫内,正君臣之位,以防权臣继续作乱。而士大夫们在卒哭以后也脱去了孝服,吉服进宫上班。

    孔子有个老朋友叫原壤,他的母亲去世了,孔子帮助他修治撑材。原壤敲着撑材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用唱歌来表达内心的感情了!”于是唱道:“这撑材的文理就像狸头上的花纹那样漂亮,我真想握着你的手来表达我内心的喜悦。”孔子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就走过去了,孔子的随从却说:“此人这般无礼,您还不和他绝交吗?”孔子说:“我听说,亲人总任是亲人,老朋友总归是老朋友。”

    赵文子和叔誉一道在九原巡视,文子说:“这墓地中埋葬的死者如果能够复活,你最赞成和爱戴他们中的哪一位?”叔誉答道:“大概是阳处父吧?”文子说:“阳处父在晋国身为大傅,却刚强而无计谋,不得善终,他的智慧叫人不敢恭维,”叔誉又说:“那么舅犯可以吗?”文子说:“舅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时就不顾及国君,他的仁爱也叫人不敢恭维。我最赞许和爱戴的人是随武子,他既能为国君利益考虑,也能兼顾个人利益;他既能为自己打算,又不忘掉朋友。”晋国人都认为文子的评价很恰当。文子的身体柔弱得好像连衣服都驮不动,讲起话来迟钝缓慢得像难以出口。他为晋国举荐的管理仓库的官员多达七十余人,但在他生前却从来不和他们在钱财上有交往,死后也不把孩子托付给他们。

    叔仲皮平时教他的)子子柳学习。仲叔皮去世了,他的儿媳妇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为公公服齐衰纠经。叔仲衍以为不当着此丧服,就把他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侄儿子柳,让子柳督促她改穿缚衰环续,并且说:“从前我为去世的姑姑、姊妹就是穿这种丧服,也没有人阻止我不让穿。”子柳回到家里,就叫他的妻子改服缚衰和环纽。

    成邑有个人,他的哥哥死了却不愿为哥哥穿孝服,后来听说子皋将要来当邑宰,怕被怪罪,这才连忙穿上孝服。当地人就编了首歌谣讽刺此人,唱词是:“蚕儿会吐丝,而螃蟹有筐子;蜂儿有帽子,而蝉儿有冠带子。是哥哥死了,却为地方长官穿孝衣。”

    乐正子春的母亲去世了,他一连五天没有进食,超过礼的规定两天。事过之后,他说:“我真后悔越礼行事。连办我母亲丧事我还不守礼的规定,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上我会依礼而行呢?”

    天气干旱,穆公把县子召来请教说:“天久不雨,我想把有残疾的人拉到烈日底下去晒,不知尊意如何?”县子说:“天久不雨,乃暴晒有残疾的人以求雨,这种作法太不人道了,恐怕不可以吧?”穆公又说:“那么暴晒女巫如何?”县子说:“天不下雨,而寄希望穆诸于愚蠢的妇人,用这种方式求雨,不是也太不切合实际了吗?”公又说:侯去世“那么罢市又如何?”县子说:“天子去世,罢市七日;罢市三日。用罢市的办法求雨,还不失为可行的办法。”

    孔子说:“卫人的合葬,是夫妇各自一个墓穴,中间有土相隔。鲁人的合葬,是夫妇共用一个墓穴。鲁人的合葬方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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