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而还。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王广奉超,礼敬甚备,后忽更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礼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睹未萌,况已著耶?”乃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今安在?”侍胡惶恐,具服其状。超乃闭侍胡,悉会其吏士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与我俱在西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到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废,如令鄯善收吾属送匈奴,骸骨长为豺狼食矣,为之奈何?”官属皆曰:“今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众不应有宜曰:“当与从事议之。”超怒曰:“吉凶决于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众曰:“善。”初夜,遂将吏士往奔虏营。(边批:古今第一大胆。)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然后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弩,夹门而伏。(边批:三十六人用之有千万人之势。)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吏兵斩其使及从士三十余级,余众百许人,悉烧死。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超于是召鄯善王广,以虏使首示之。一国震怖,超晓告抚慰,遂纳子为质,还奏于窦固。固大喜,具上超功效,并求更选使使西域。帝壮超节,诏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超复受使,(边批:明主。)因欲益其兵,超曰:“愿将本所从三十余人足矣。如有不虞,多益为累。”是时于阗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阗,广德礼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马呙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使就超请马,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以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而降超。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镇抚焉。
〔评〕必如班定远,方是满腹皆兵,浑身是胆。赵子龙、姜伯约不足道也。
辽东管家庄,长男子不在舍,建州虏至,驱其妻子去。三数日,壮者归,室皆空矣,无以为生。欲佣工于人,弗售。乃谋入虏地伺之,见其妻出汲,密约夜以薪积舍户外焚之,并积薪以焚其屋角。火发,贼惊觉。裸体起出户,壮者射之,贼皆死。挈其妻子,取贼所有归。是后他贼惮之,不敢过其庄云。此壮者胆勇,一时何减班定远,使室家无恙;或佣工而售,亦且安然不图矣。人急计生,信夫!
<b>译文及注释</b>
译文
东汉窦固远征匈奴时,曾命班超为代理司马,同时另率一支部队攻打伊吾国,与匈奴军大战于蒲类海,战绩辉煌。当时窦固很赏识班超的才干,就派他与郭恂出使西域。当班超初到鄯善时,鄯善王广很热情地欢迎他,礼数很周到,但是不多久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班超就对部下说:“你们不觉得鄯善王广对我们变得很冷谈了吗?一定是因为有匈奴使者来到的缘故,使得鄯善王打不定主意要依附哪一方。一个善于观察事物的人,在事故未发生前就能感觉到;如今事态如此明显,我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于是,班超招来鄯善的侍卫官,若无其事地问:“匈奴使者已经来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侍卫官听了吓一跳,只好一一据实回答。班超支开侍卫官后,立即召集所有部属共三十六人一起商议,他们一边饮酒一边交换意见,当大家半醉时,班超突然慷慨激昂地说:“诸位跟我一同来到西域,目的是为朝廷建立功业并求个人富贵。现在匈奴使者才到几天,鄯善王广对我们的态度就如此冷淡,如果鄯善王把我们逮捕后交给匈奴,那我们的骨骸岂不是将变成豺狼的食物吗?诸位对这事有何高见?”随员一听,立即一致表示:“如今我们身陷险地,是生是死全听从司马的指挥。”这时班超起身说:“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有在半夜用火攻匈奴使者,让他们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再趁他们心生恐惧时一举将其歼灭。只要除去匈奴使者,鄯善王就会被吓住,那么其他的事就容易办了。”然而却有随员表示要跟郭恂商量再做决定。班超听了,很生气地说:“成败的命运就在今晚决定。郭恂是文官,万一他听了计划后由于害怕而泄露机密,反而坏了大事。人死不留名,就不算英雄好汉!”众人说:“好!”于是,班超在午夜时分,率所有随从一起杀进匈奴使者的营地。(边批:古往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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