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风声了?”松开紧抱住晏姝的双臂,应杰紧张的问。
他很害怕爹爹已将要他休妻或者纳妾的事告诉了晏姝,他不愿她承受这样的压力,千斤重担,一切由他,他不要晏姝受到一了点的委屈与不安。
晏姝听出了端倪“应杰”她缓缓站了来,情绪略显激动的问道:“什么风声?告诉我、告诉我!”
“没事的,没什么事的。”应杰安慰道,并暗自责怪自己的失言。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晏姝顿时觉悟祖奶奶话中的含意,祖奶奶先是责怪她无能为应传宗接代,后又要她知进退,不要让应杰为难,这么明白,她竟还不清楚?笨啊!
原来,祖奶奶是要她引退,要她成全应杰,她怎么这么糊涂呢?竟到现在才弄懂!
她即将被休弃了,即将成为应杰的下堂妻室了!
应杰还说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难道她的不孕以及即将被休弃的传言已遍及整个韦家庄,只剩她,她是当事人,也是惟一蒙在鼓里的人,天!这教她该如何是好啊?
晏姝胡思乱想的胡乱揣想,眼泪也随着忐忑的心,不争气的溢了出来。
“你别胡思乱想了,没什么事的,没什么事的。”应杰涩涩的道,他的心也很乱。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肆虐在晏姝双颊,应杰愈是如此的扑朔的安慰,愈是令她启疑窦,愈是令她不安。
“晏姝”应杰伸出双手,欲拭去她的泪珠。
她甩开了他的手。
“晏姝你”应杰没想到她竟会拒绝他。
“你让我静一静吧!”努力的噙住泪水,晏姝哽咽的说。
他摊摊双手“好吧!”他此刻的心情也着实是混乱无比“你好好静一静吧,我到书房去了。”
望着应杰准备离开寝室的背影,晏姝的心几乎全碎了,应杰居然连解释都不想解释,难道一切都已变了模样,所有的承诺都已变质了?
天!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一下由最幸福的人变成了最悲凄的人,像是由山岚的顶端跌落谷底似的,晏姝觉得自己犹如粉身碎骨一般,无助且无力的只能让泪水溢满脸颊。
应杰踏出门槛前,又回过头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请你相信我。”
那是怎么样的情形呢?晏姝想开口问,但眼泪一下梗住了咽喉,没来得及开口,应杰便已离去了。
她听见了应杰的叹息声,更听见窗外忽地降落的雨声,再加上自己的泪水滴声,声声牵动着她的心,一时,竟感到无助的凄楚
“娘,孩儿向您请安。”不可一世,俨然一代枭雄的韦大富在母亲跟前仍是必恭必敬。
放下了握在手掌心的佛珠,祖奶奶轻哼:“怎么安呢?!”
韦大富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琢磨着母亲不开心的原因。
“娘,是不是下人们服侍不周,让娘不得愉悦,心情不得开朗”
韦大富还未将话说完,祖奶奶便挥挥手,阻止他再往下说下去。
“娘?!”韦大富一脸的诚惶诚恐。
“唉!我这命啊,不晓得是什么劳碌之命,烦完了儿子的事还得为孙子辈挂心,一刻不得闲啊!”祖奶奶自怨自艾的叹着。
“娘,是什么事惹您心烦呢?是应杰吗?一定是仲杰,那个不孝子。”韦大富直觉的便认为一定是不孝子仲杰惹得母亲心烦不已。
祖奶奶摇摇头“不干仲杰的事。”
韦大富忙止住了口,等候母亲往下再说。
“是应杰,是老身的宝贝长孙。”
应杰?韦大富这就诧异了,他知道祖奶奶一向疼爱应杰,而应杰也十分的孝顺,更不曾令人多挂一分心;但今天祖奶奶居然会为了应杰而忧心,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娘,应杰是怎么惹得您老人家心烦?”
祖奶奶半责怪的睨了儿子一眼“应杰成亲至今都已经三年了,却仍没有子嗣,光是这件事就够老身我烦了,哪还能心安呢?”祖奶奶干脆把挂在心里的问题丢出来。
“娘!”韦大富恍然大悟,咽了咽口水“孩儿不孝,没能防患未然,让母亲为小儿的事挂心。”他净是责怪自己。
“唉!”祖奶奶挥挥手,示意儿子不必再自责。
韦大富顺势道:“应杰是韦家的长系,传宗接代的任务尤其重要,也难怪娘忧心忡忡,其实,这事孩儿也曾在心里盘算。”
“喔?是吗?那你是怎么个盘算法?”祖奶奶不冷不热的问。
“娘,孩儿认为,当务之急就是为应杰另纳新妾,指望新妾为应杰传宗接代,即刻的为韦家繁衍后代子孙。”
祖奶奶点点头,挺是同意的表情。
韦大富又接着道:“这事孩儿已找应杰谈过了。”
“嗯!”祖奶奶赞赏的点点头“说来听听。”
“孩儿对应杰晓以大义一番,让应杰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伦常之道。”
“就这样?”祖奶奶的口气显得相当的不屑。
“娘”韦大富定了定后又道:“孩儿已明白的告知应杰,要他在休妻与纳妾的方寸中,自己作选择。”
祖奶奶的双眸顿时闪烁着晶亮,这正是她心里所想的,正合她的意,她当然是喜形于色的开心哕,可是
“应杰怎么?他同意了吗?”这是她的疑虑。
“我是他爹,我说的话就算数,这点由不得他!”韦大富极为武断的表示。
“最好是这样”祖奶奶欲语还休,一脸的忧心忡忡。
“娘,您的意思是”韦大富追问。
“应杰那孩子挺死心眼的,我怕他离不开晏姝,他会舍不得晏姝的。”在她已届一甲子的生命里,孙儿应杰和孙媳晏姝的恩爱,真的是人间少见的,要拆散这对鸳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教她不得不但着心。
“娘,这个您就别挂心了。”韦大富漾着自信满满的神色“我会安排得天衣无缝的,一切的一切,都会依照我的计划行事的。”他一脸的老谋深算。
“唉!其实老身也不是真要拆散他们这对恩爱鸳鸯,而是晏姝的肚皮不争气,怪不得老身啊!”祖奶奶忽然心虚了起来。
“娘,没有人会怪您的,您别胡思乱想了。”韦大富安慰道。
“唉!”祖奶奶仍是不住的长吁短叹。
“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韦家并没有亏待晏姝,怪只怪她自己不争气。”
祖奶奶若有所思的沉吟。
为了令她更宽心,韦大富便又安慰道:“娘,若老天爷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孩儿吧!一切的罪愆就让孩儿来担。”
祖奶奶仍是无法释怀,但为了韦家的后代香火,也只能忍痛下令:“你就看着办吧!”
“是,娘。”韦大富胸有成竹的允诺。
应杰神采黯然的缓缓退出父亲居住的庄院,往留园方向走回。
实在很难想像父亲竟要他立刻动身前往海南,只为了一块借地的产权问题,就要他先签下一大堆还来不及仔细过目的文件,并要他立即出发前往处理,父亲这种种异常的行为,真是令人费疑猜。
才刚风尘仆仆的由日本回国,随即又要出远门,坦白说,他还真是有千万个不愿意呢!
并不是他不热中于事业,而是,这租借地的产权小事,似乎不必劳动他千里远行,真搞不懂父亲是怎么想的?
事有缓急轻重,对一个管理者而言,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授权,而不必事必躬亲的就能达到应收的功效,但父亲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唉!案亲都这么命令了,他又能如何呢?
带着无奈的心情,应杰缓缓踏进留园。
一踏进留园,他整个心思便全部系在晏姝身上,想起温柔的妻子晏姝,他的心也就跟着溢满了柔情,他还没和他的妻子晏姝好好的叙一场,也还不及将彼此还未解开的心结摊开来好好谈一谈,可是,却偏偏不从人愿,他又得出航了。
好无奈哦!轻叹着气,应杰踏进了和晏姝双栖双宿的房间。
“你回来了!”晏姝上前迎接,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晚上,是她和应杰圆房以来,除了应杰出外经商,应杰第一次未回到他俩的房间过夜的特殊夜晚,内心的复杂实在是难以形容。
“嗯。”应杰神情略显落寞。
见应杰落落寡欢的神色,晏姝原想道歉的心情一下又沉落了下来。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她问。
“我很想跟你多说一些话,可是爹却要我立刻出发到海南。”应杰的话语夹杂着依依不舍以及无奈。
“现在?”晏姝讶异的问。
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她的心犹如玉石沉落海底一般,沉重的加速坠落,难道应杰连谈都不愿谈,只想用逃避来面对一切?
他也在为难?!祖奶奶的话语还犹在耳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让应杰背负不孝的罪名吗?你忍心让应杰左右为难吗?
应杰这么的爱你,你更该成全他,应杰不是你一个人独有的,应杰是属于整个韦家的,应杰是韦家传宗接代、承先启后的所有希望
想到此,晏姝的心更是疼痛且纠葛得难以平复。
“你怎么了?”应杰靠近她问“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
她摇摇头,努力掩饰自己不寻常的情绪。
“晏姝,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他想解释。
晏姝却不愿面对事实,她很怕应杰就直截了当摊了牌,说出要将她休离的原委,那将教她情何以堪?!
“我帮你收拾行囊。”晏姝忙转过身,拉开衣柜抽屉,一副忙碌的模样。
应杰见状,也只得摊摊手,心想,事缓则圆,也许,从海南回来之后,会有所转圜吧!这也是他惟一所能寄挂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