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状况良好,机身平稳地飞行着,机上的人们几乎忘了此刻正身在半空中,以为是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
长途飞行是一件累人的差事,不论洽公、旅游、探亲,或者就是在飞机上工作。
殷语在机舱中来回巡视,看看乘客们有什么特殊的需要。
空中小姐?说得好听,不如说是“空中下女”来得恰当;只不过是把服侍客人的场地由地球表面换到太空里的一个密闭舱房里罢了。
只怪自己拜金,以为薪水高,又可以打扮得光鲜亮丽、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并且遨游世界各地。
事实上也没错啦!飞了两年多,的确存了不少钱,还游历了欧美许多国家,见识了各地的人文景观;只不过,每飞一趟都要十几二十个小时,不仅得适应时差,还得硬撑着一张笑脸应付机上不同癖好的人,尤其是还不能板起脸孔发脾气,有时真是会让她憋到内伤。
总有一天,她不是死于空难或劫机,就是抑郁过久吐血身亡。
真是可悲呀!
“先生,需要什么吗?”
殷语注意到一个坐在走道边的东方男子一直眯着眼瞧她,特地俯身询问。
“喔,是的-可以给我一杯血腥玛丽吗?”
东方人英语说得算是流利,只是他的神情让殷语很不喜欢。
“noproblem!”
她对他微笑着回答,并直起身子准备去为他调制。
“以客为尊”可不仅是口号而已,还得要身体力行。座舱长时常告诫她们。
冷不防地,她的臀部被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
**!
不用看也知道就是那个“血腥玛丽”他借机会占她便宜殷语感觉一股气从胸口窜上来,直奔脑门,眼看下一秒钟就要脑中风了--
不行,万一她就这样一命呜呼,岂不是便宜了这家伙!殷语做了个深呼吸,硬是把血气给逼回肚子里去。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故意踩着更加婀娜多姿的步伐,摇摇摆摆地走回工作站。
要哈,就哈死他!光会摸女人**过干瘾有啥用?没出息!
一进工作站,另一个空服员demy正在里面忙着。她看到殷语的脸色,赶紧问道:
“angel,你怎么了?”
“我被吃豆腐了。”殷语拍了拍自己的**。
“司空见惯了嘛!算了,自认倒楣吧。”
“那怎么行!我一向有仇必报。我要让他知道咱们孔夫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殷语咬牙切齿的说。
“小心被座舱长知道,饭碗可就不保喽!”demy有点担心好友做得太过火了。
“放心啦,看我的。”殷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午餐的胡椒粉、酱包还有吧?”
“什么?你要干嘛?”
殷语撕开随手拿到的调味包,一古脑儿的全倒进已调好的“血腥玛丽”中,再加以细细搅拌。
“好啦,等着看好戏吧!”
不待demy阻止,她已端起饮料,摇曳生姿地朝那个“登徒子”走去,脸上挂着一抹异常妩媚的笑容。
“先生i这是您的血腥玛丽,请慢用。”
转身向工作站走了两步,就在那“登徒子”正举杯就口之际,她又折了回来,脸上仍然是娆娇到不行的媚笑。
“对了,先生,这是我们刚研发出来的最新口味,希望您喜欢!”
“登徒子”显然觉得受宠若惊,将酒端起来啜了一大口,眼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好吧,给你爽三秒,三秒钟过后便是你的死期到矣。
一秒、两秒、三秒
噗!只见他将喝进去的“调味酒”喷洒在前面的椅背上,雪白的椅套顿时染上点点腥红。
他赶忙将嘴巴闭紧,阻止剩余的液体继续喷出,腮帮子鼓得大大的,眼睛也因惊慌而圆睁,活像一尾暴毙的大金鱼。
殷语在工作站得意地掩嘴窃笑。哼,此仇总算报了!
一旁的demy一看代志大条了,立刻取了毛巾、白开水,来到那人身边收拾善后,并频频安抚。
殷语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后续发展,没察觉到身后有人,直到肩膀给拍了一下。
她吓一跳,回过头去--
“你干的好事?”
只见座舱长冷着一张脸站在她背后问。
一人做事一人担,哪怕会被公司炒鱿鱼。她勇敢的点点头。
“谁叫他对我性骚扰!”
“你已经不是刚出来工作的小女生了,怎么连最基本的忍字都做不到?要是那个人兴师问罪,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她耸耸肩说:“一切全凭处置。”
座舱长不觉提高了音量:
“angei,这不光是你个人的前途问题,事关公司的名誉。你想,如果那个人大肆渲染,以后还有人愿意搭乘一家连空服员都管不好的航空公司班机吗?”
殷语低头不语。
她不是不懂,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安静了半晌,座舱长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下来。
“我带了你两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本来我正在考虑下个月起把你调到头等舱,现在恐怕得缓一缓了。这件事就看上级如何裁示了,你最好祈祷没事。”
说完,便趋前协助善后去了。
殷语扮了个鬼脸!
她知道铁面无私的座舱长一定会往上报,当然她也知道面恶心善的她会替她求情。
大不了就是勒令停飞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向敬业,从不怠职,也从不叫苦,始终设身处地为乘客着想,让每个搭机的乘客都能宾至如归。
可是她也一向不吃闷亏,既然有恩必报,有仇当然也不能不报喽!
这就是她殷语的一贯作风。
这个性骚扰事件让殷语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甚至有了倦勤的念头,不过她还是提起精神继续工作。
冤有头债有主,倘若连累无辜,那可是不行的。
从l。a。飞回桃园的十多个小时,就在不断的“供食”和“收拾”中度过了。
当她不得不经过那个**时,她就若其事地对他假笑;而他也只是恨恨地瞪着她,并没有找她什么麻烦。大概是不敢再惹她这个恰查某了吧!
将所有的乘客送下机之后,殷语跟着其他空服员把机舱清洁完毕,才拖着疲惫的步履下机、出关。和demy两个人拖着拉杆箱,跟在其他空服员后面,边聊边走出大厅。
“angel,我看你可能会被处罚喔!”demy替她担心的说:“那个受害者说要去公司投诉,是irene一直安抚他,并且承诺要给他机票优惠,他才勉强打消念头。”
irene就是那铁面无私、面恶心善的座舱长,一位资深的空姐,负责带领她们这群比较资浅的空服员。
“可恶!作贼的喊捉贼!为什么这种大**就不用受到制裁?”殷语愤愤不平的说。
“算了,忍一忍吧。”
demy是属于逆来顺受型的乖乖牌,从来不会为irene惹任何麻烦,不像她。
“你该不会又要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是啊!你明明知道,却做不到。”
“要我忍?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吧!”殷语一脸坚决的说。
“你真铁齿。”demy无奈的笑着说。
大厅中的几个小孩子看到她们,兴奋的指指点点。
盘着发髻,穿著旗袍、高跟鞋,身材高-的她们总是能够轻易的引人侧目,殷语早已习惯了。
“angel,我不和-一道走了,我要去新竹。”
“-不累啊?”
“还好啦,不看到他我会睡不着。”
殷语看着好友痴情的脸庞,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女人啊,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不顾。
“你呀,被你的科技新贵给迷得晕头转向喽!”
“你尽管笑吧,等哪天你碰上了,怕不晕得比我还严重才怪!”demy羞赧之余仍不忘调侃好友。
“放心吧,没人敢要我这种恰查某的。”不是吗,否则她怎会一直一个人呢?
“真的吗?咱们等着瞧吧!”demy笃定的说。
这个反应迟钝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会“看到”身边一直围绕着的那一堆苍蝇?
“走了,小心开车喔!”
殷语笑着挥挥手,往交通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回到台北一定要好好的睡个大觉,再疯狂的给它玩一玩,去去心头的乌烟瘴气。
“嗨,angel!”
后头一个高大、穿著制服的棕发男子快步追上来。
原来是这次座机的美籍机长jason,他们已经同组合作过好几次。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中年成熟的魅力,尤其他的笑容,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听说。
“又闯祸了?你真是个t肉blemaker!”
“想说教?省省吧!”殷语不禁蹙眉,到底要训几次才够啊?
他就是喜欢看她毫不矫作,连皱眉都风情万种的模样。
“真拿你没办法。”他佯装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笑着揽住她的肩“这几天放假,陪我遛遛好吗?”
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她懒得和已婚的男人拍拖,太麻烦!
她微侧着头瞧他,半玩笑的说:
“再说吧!说不定我被公司开除了,那么我就得忙着找工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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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殷语迫不及待的踢掉高跟鞋。
回家真好!
她把行李翻出来,该洗的、该归位的各做了处置。
放了一片喜欢的cd,在音乐声中,她心满意足的准备洗去一身疲惫。
殷语跨进浴室,在浴白里放了满满的热水,滴了几滴精油。
现在是她例行保养的时候。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她虽然很懒,可也不想变丑变老,两相权衡之下,勤快一点还是值得的。
在弥漫着熏衣草香味的水蒸气里,她洗了头发、抹上护发油,洗了脸、敷上面膜,然后把身体浸泡到浴白里去,按摩着因久站而略感酸痛的小腿。
闭上了眼睛,她充分享受着工作后的放松。
她的保养仔细而讲究,但她给终坚持diy。
她懒得花上好几个小时到美容沙龙去,让别人在自己头上或身体上磨磨搓搓,然后又在耳朵旁边喳喳呼呼,说你看起来有多年轻多美丽等等,但是如果再使用他们某某产品的话就更完美了。接下来呢,当然就是不断的游说鼓吹,不就范恐怕是回不了家的。
这简直是花钱找罪受嘛!
可就是有那么多女人好此道,也许她们就只能从这些虚伪的奉承当中找到对自我的肯定吧。
水开始变凉了,殷语从浴白里站起来,冲掉头发上的护发油,撕掉脸上的面膜,然后在全身上下抹上各式保养品。
大功告成啦!省时、省钱、又省力!
套上浴袍,她来到客厅,一面窝在沙发上涂着指甲油,一面按下电话答录机。
认识她的人其实满倒楣的,就因为她没有手机,人又常在国外、飞机上,所以如果要联络她,通常都得对着没有生命的机器讲话。
不愿意办手机,并不是怕缴昂贵的通话费,而是讨厌它所带来的精神束缚。
手机是现代化产物,提供人们无限的便利,但她就是受不了那种无时无刻被盯的压力,完全没有自我,想逃都逃不掉。
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会因为漏接了任何一通电话就损失几千万。
哔!
“angel,我的车子前轮被铁钉刺了个洞,我只好搭david的便车直接回台北。还好他没生我的气,我们约好晚上要去唱ktv,想一起去的话就call我,反正你们都认识了,没什么好尴尬的。还有,angel,你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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