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这么晚才来,这会儿叫我怎么来得及通知朋友!”余滟光眉毛一挑,毫不领情“我看就算了吧,你打工也蛮辛苦的,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吧。”
“滟滟,你还在生气吗?”齐亚怯怯的走上去,牵起她的手“那天是我不对我们改天再请你的朋友,今天就我们两人一起庆祝,好不好?上次,你不是说想到那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吃饭吗?我们等会儿就去那”
手被一把甩开,余滟光冷笑“不必了,我今天已经约了人了。”
“你约了他?”齐亚看了一眼那姓乔的中年人。
“没错!”余滟光重新挽起恩客的手臂“请让开!”
“滟滟,你不是说真的吧?”齐亚没有退让“他是谁?”
“齐亚,你不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可笑吗?他是谁?”余滟光放意让他看清自己挽着对方臂腕那只手“这样,你总该清楚‘他是谁’了吧?”
“那我们呢?我们又算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仿佛一片羽毛飞到无尽的暮色中,摇摇晃晃的。
“我们?”余滟光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一个月前,就结束了。”
转身,拖着她的恩客迅速离开,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余滟光的行事作风向来干净利落,没有商讨的余地。
她说了结束,就一定是结束了。刚才,故意让他看清她坚决的眼神,亦在证明这并非情侣间闹闹小脾气那么简单。
她等这一天,像是等了很久——终于找到借口,可以分手。
齐亚停留在那儿,伤心和愤怒麻醉着,还没苏醒,他只是感到十分茫然,似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夏可晴,用一种比他更疼痛的眼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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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不算是十分倒霉的日子?
起先,差点被一个男人强暴,然后相恋了多年的女友又挽着别的男人离开——齐亚觉得“祸不单行”真是世界上最准确绝妙的词语,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跟他一样可怜的人。
他从没来过pub,也从不会喝酒,但此刻,一杯杯烈酒直灌下肚,火辣的滋味激得他想流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只是觉得周围的人都愕然的望着他。
“你不劝劝他?”他听见酒保对夏可睛说。
“他正在难过呢,也许喝点酒,会好一些。”夏可晴回答。
顿了一顿,她又说:“干脆给他烈一点的酒,喝了马上醉,睡一觉就没事了。至于那种干杯不醉、越喝越伤心的酒,不许让他喝!懂吗?”
这个地方,是她带他来的,她似乎很熟悉这儿,许多人都跟她打招呼,她说,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来这儿,烈酒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能把伤心暂时抛到九霄云外,暂时,这话好像没错。
她没有阻止他买醉,这个女孩,似乎十分善解人意,知道他什么时候想做什么,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心境舒缓。
而此刻,他要的就是一醉方休,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痛苦,现在,放飞一架遥控飞机已经不能减轻他的忧伤了。
很丢脸的醉鬼形象,一般在女孩子们面前他会不好意思这样,但这个女孩子,夏可晴,不知为什么,总能让他坦然。
他想起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一圈一圈绕个不停,让脑袋昏昏沉沉,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感觉,还有一种飞船,从高处冲刺而下,溅起一大片的水花,骤然的落差,也使人眩晕。
上次,他和滟光最后一个开心的下午,就坐了那种飞船。
水花映着金色的阳光,滑落瞬间,四周满是飞扬的露珠,七彩的、剔透的,仿佛跌落在银河里——滟光被刺激得大笑大叫。
她的笑,他听惯了,现在竟变成了冷言冷语,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承受不了。
“滟滟”当他醉倒在吧台上的时候,有人扶起他的头,靠住自己的肩。
他顺势伸开双臂,环住那人。
是个女孩子吧?柔软娇小的身子,暖暖的。除了滟光,还会有谁这样亲密的抱他?
他强迫自己忘记滟光已经离开的事实,执着的相信女朋友又回心转意了——自欺欺人至少能让他熬过今夜,不会失眠。
那女孩没有打扰他的好梦,反而在他颊上轻轻一吻,薄唇有点微凉,还有点颤抖。
说实话,他并不渴望她的吻,她的拥抱更让他依恋。
“好好睡哦。”甜而淡的声音叮嘱着。
仿佛坠入了一个泉水清凉的池中,僵硬的身子舒展开,累了一天,惊吓了半天,伤心了一整晚的他,终于得以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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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晨曦洒到床头,割裂般疼痛的额才催他清醒。
不过,有比头痛更让他头痛的事——猛然发现,他并不是躺在池子里,而是躺在一张池子般大的床上,他的怀中,也不是熟悉的滟光,而是另一个**的女孩。
齐亚如果不是男人,这会儿肯定尖叫出声。他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喉中像被什么堵住,发音困难。
“唔”女孩娇吟一声,转过身子“你醒了?”
她玉体横陈,虽有薄毯轻裹,但毯子里的身体曲线仍然显而易见,可以想象,那底下,什么衣物也没穿。
齐亚当然认得她——夏可晴!
“你、你我、我怎么会在这儿?”齐亚找回自己的声音。
“昨晚你喝醉了,我又没有你宿舍的钥匙,所以就扶你来我家喽。”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笑。
“然后呢?”他支支吾吾的追问。
“然后?”本不想逗他,但看到那张涨得通红的脸,恶作剧的心理升腾起来,夏可晴止不住顽劣的本性,决定跟他开个玩笑“一男一女睡在一起,你说然后会发生什么事?”
齐亚僵着脖子,呆头鹅般全然傻了。
“人家不管啦!”夏可晴调皮的依偎过来,趁着他正发愣,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两下,算是占个小便宜“人家可是第一次哦!你要负责任。”
那漂亮的肌肤,她终于摸到了,既柔又刚的触感,让她像个**般陶醉。
“你要负责任哦”——这种陈腔滥调若换了别的男人,早就笑着一脚踢开她了,但齐亚是个纯净的乖孩子,她知道,这定能把他吓住。
一年多来,她使尽一切手段接近他,但不论她多努力,他仍跟她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没想到,短短一句谎言,他就这样任她又抱又亲。夏可睛发现谎话真是个用的好东西,难怪世上有那么多人对撒谎如此热衷。
她决定再多说两句,让他多停留一会儿,毕竟,过了今天,他们也许又会形同陌路。
“咦,我们昨晚好像没做什么‘防备’,万一中了奖怎么办?”
“中奖?”齐亚怔怔地重复她的话语,猛地领悟其中含义“中奖!”
“还以为你吓得不会说话了,原来还是可以说得这样大声的。”夏可晴吸进一口属于他的清爽气息,脸蛋在他胸前不断磨蹭“对呀,如果真的中了奖,人家可不想做手术,听说第一次怀孕就去拿小孩,将来可能会不孕哦!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结婚?!”
“不要怕,只不过是‘奉子成婚’罢了,我们可以签下协议,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离婚,小说里不是经常这样写吗?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假结婚期间产生了真感情哇,好浪漫哦!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这样?”
齐亚简直无言以对。
“即使你最终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们还有个宝宝当纪念嘛,嗯最好他人长得像你,性格却比较像我,因为你比我漂亮,而我比你可爱”
齐亚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是世界上最悲惨的男人,还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才被女朋友甩了,马上有另一个女孩子赤身**的躺在他身边,跟他大谈婚姻和未来,连孩子都快谈出来了。
过去,不理解“哭笑不得”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终于大彻大悟。
“亚亚哥——”夏可晴继续她的甜蜜幻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一定在发愁,对不对?你一定在想,现在还没毕业又没工作,拿什么养我和孩子,对不对?
“不要紧,你已经大四,我也大三了,等你一毕业我就叫大哥在公司给你安插一份好工作,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那间公司我也有股份唷,你去那里就算是帮我看着生意,不要让我那个狡猾的大哥把我的财产私吞了”
她、她连这种事都想好了?是信口开河,还是预谋已久?
“所以,亲爱的亚亚哥,我们结婚吧!”她一语总结。
呵,他一直以为,求婚是男人的事,现在竟自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除了乾坤颠倒的感觉,还有另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