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是真的,我不跟弗里曼小姐结婚了。去吧,此事不要说出去。”
“可是查尔斯先生,我和玛丽怎么办?”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办法考虑这类事情。”
他把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一张便笺来。过了半晌,萨姆还是没有动弹,或者说他的双脚一动没动。他动肝火了。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萨姆眼里透出一股奇异的目光。“听到了,先生。不过,请原谅,我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
查尔斯在桌边猛地转过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以后要住在伦敦吗,先生?”
查尔斯从笔盒里抽出笔。
“我很可能要去国外。”
“那么请原谅,先生,我不会陪您去。”
查尔斯一听便跳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目无主人,真是混帐。给我滚!”
萨姆满脸怒气,摆出好斗的架式。
“我在把话说完以前是不会走的。我不回埃克斯特去了。
我不给你干了!”
“萨姆!”查尔斯愤怒地喊道。
“我本来就不该陪你去”
“滚蛋!”
萨姆怒发冲冠。他差点儿伸出手来给主人两记耳光(他后来对玛丽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伦敦佬的火气,记起来这句话:伺候绅士的绅士应该用文雅的办法来进攻别人。于是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威严地望了查尔斯一眼,那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先生,总有一天我会在什么地方碰到你的某个朋友。”
门关上了,关得并不太轻。查尔斯一个箭步跨过去,忽地打开门。萨姆站在走廊上。
“胆大包天!给我回来!”
萨姆转过身,镇定而严肃地说:“如果你要人伺候,请打铃叫旅馆的什么人吧。”
查尔斯听后张口结舌。萨姆完成了这最后的一击,便下楼去了。他听到楼上查尔斯砰地一声关上门,才收起愤恨的怒容。他要走了。实际上,他感到自己象是岸上的水手,望着自己的船扬帆启航了。还有,他掌握了查尔斯的秘密,所以查尔斯要惩罚他。因此,萨姆的罪过看来就不止是叛离主人了。
查尔斯把一肚子火气发泄到那只喝干了的酒杯上。他拿起酒杯,扔进了壁炉。这是他尝到的真正的“绊脚石”第一次反戈一击的味道。在那疯狂的一瞬间,他真想冲出白狮旅馆他要跪倒在欧内斯蒂娜的脚前,他要说自己神经失常,内心无限痛苦,说自己爱她他的一只拳头用力地不断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掌。他过去做了些什么?现在在干什么?将来又要做什么?就连仆人也蔑视他,反对他!
他站在那儿,双手抱着头。随后,他看了看表,当晚还要去见莎拉呢。他仿佛看到了她的脸,看到她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地、静静地流着欢快而温柔的泪水有这就够了。他回到桌边,动手给欧内斯蒂娜的父亲写信。格罗根医生敲门进屋时,他还没写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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