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的远方。
凉爽的山风徐徐吹来,拂去夏日的酷热气候,此时的他语气温和、神态平静,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真正的心思,令人迷惑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手下留情,没有一气之下杀了我?”玉竹满脸狐疑,又问了一遍。
她只是个毫无地位与自由的政治牺牲品一一一个沦为政治交易的可怜公主,织田信长没有理由会因为这个简单的原因轻易原谅无礼冒犯他的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也早已有随时死于非命、人头落地的觉醒;对于织田信长这位令人闻之丧胆的魔王,她向来只有敬畏与俱怕,毫无感情可言。
“你现在真的活得这么痛苦?”织田信长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头凝视她。
“嗯。”玉竹很笃定地点着头。
“我对你不够好吗?”他走近她,拉起她细嫩的小手在他满是胡碴的下巴摩挲。她的手又冰又小,雪白柔嫩得不可思议
“不是你的缘故”玉竹急忙仰起脸辩解着,但是一触上他那深沉如潭的眼睛,便完全迷陷,不知所措。
“那你为何故意顶撞我,想借此寻死?”一想起她刚才违逆他的那番话,他心里就有气。
“因为因为整天都被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点自由也没有,痛苦死了。”玉竹皱了皱眉地回答。
以前在自己的老家,她还可以偶尔女扮男装,偷溜到外面去见识见识。自从来到江户后,不仅白天不能出门,就连晚上睡觉都有动人的贴身侍女随伺在侧,不但没有丝毫自由可言,就连最基本的隐私也荡然无存。
“你会怕我吗?在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之后?”织田信长将她右手纤细的食指放人嘴里,用力地咬下去。
“嗯怕死了”好疼!王竹忍着痛,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家伙要干嘛?想啃掉她的手指吗?
“哈哈你很坦白,我喜欢。”欣见玉竹眼底的惧色,织田信长霸道地将她拥入怀中。
“信长大人,我父母还有其他的哥哥姊姊们都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写信给我?”偎在他充满强烈男性气息的胸膛,玉竹怯怯地询问有关亲人的消息。
她来到江户已经五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相信自己在织田信长这边做为人质,可怜的父亲要保住那小小的城池,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不是才提醒过你,除了我以外,不准你想着其他人吗?”织田信长扳起她的脸,低下头强吻她。
“我”欲言又止的话被他吻去,玉竹只能喘息着,脑中一片空白?像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任由他玩弄挑逗
头好晕茉莉抚着疼痛欲裂的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瞧见上杉谦信那俊逸无比的忧心面孔。
“茉莉,你终于醒了,”他坐在病床旁,紧握着她的手。
“谦信大哥,这是什么地方?”莉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无法对准眼前的焦距,只见到一片模糊。
“这里是医院的特别病房。由于你高烧不退,所以医生要你住院观察,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上杉谦信抚着她退了烧的额头,总算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医院?”茉莉愣了一下。“叶奇呢?叶奇他还好吗?”她想起那晚的一切。
“你放心,叶奇这小于福大命大,他已经脱离险境,没有生命危险了。”上杉谦信笑了笑。她还是没变,仍然和从前一样,只顾着别人的生死安危,完全把自己抛诸脑后,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太好了叶奇终于脱险了。”茉莉松了口气,总算没事了。
“茉莉,叶奇的事你就别顾虑了,倒是你让我担心得要命,差点又再次为你发狂。”上杉谦信忽然将她搂进怀里,霸道的低沉气息中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柔。
“谦信大哥我”倚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她忽然好生难过好想哭。
上杉谦信听见她隐隐啜泣,不禁心疼地搂紧她,柔声问道:“怎么啦?茉莉。”
“我我作了一个梦,梦中有个日本战国时代的男人长得好像谦信大哥”她努力回想着。
“然后呢?”他依然拥着她。
“然后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令他感到很生气。结果,他举起长刀把我身旁的一名男子砍成重伤”茉莉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茉莉,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杉谦信略显激动地问。
“不那只是一个梦罢了,只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而已”她猛摇头,纤细的身躯不停颤抖,不愿再去回想。
“茉莉,你知道梦中的我为何要砍伤那名年轻男子吗?”上杉谦信吻去她的泪,神情冷峻。
“我我不知道。”茉莉发现自己竟然会害怕他现在的冷淡神情,她不要他讨厌她,更不要他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
“因为那名男子诱拐年幼纯真的你。”上杉谦信十分冷然。
“什么?!”她不明白。
“由于你在宫中一直喊闷,又抱怨我没有时间陪你,所以我特地为你从关东把他请来当你的吹笛老师,没想到他竟然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诱骗你的感情,甚至怂恿你离开我,我一怒之下将他砍成重伤,关入大牢。”他紧握拳头,深沉地娓娓道来。
“后来呢?”记忆宛如排山倒海般涌现,令她觉得好难过。
“你杀了他。”
“为什么?”她心跳了一下,似乎已有预感接下来的发展将是她不愿去探知的。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个梦中的可怜公主绝对不是她!
“因为你得知他是个被敌国所收买的间谍,只是奉命来打击我的信心,诱骗我的女人的爱情骗子,于是你哭着将他一刀毙命。”他略带嘲弄地说道:
“你别说了,我不相信!”茉莉捂往耳朵吼着。
“你不得不信,因为你就是玉竹公主的转世,而我就是追随你而来的织田信长。”上杉谦信拉开她的手,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茉莉别过头去,脑中一片混乱。
“你非信不可,茉莉,你让我下半辈子永远活在悔恨与痛苦中。当我抱着在樱花树下自缢的你,吻着你冰冷无息的唇时,那种痛不欲生的可怕感受,至今依然让我心有余悸。当时的我已统一天下,拥有控制上万苍生的霸权,却连一个我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种无力感与悔恨,不是你这个一走了之的新娘子所能体会的。”上杉谦信痛苦地回忆过往的一切。
“谦信大哥我求你别再说了”茉莉泪如泉涌,心力交瘁。
“茉莉,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上杉谦信拥她入怀,无助地恳求着。“我承受不起再次失去你的痛苦,你好狠的心,在结婚当晚自缢。向来善良的你竟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我的感受,当时的我真的好恨好恨”
“谦信大哥,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我就是我,是个生活在二十世纪末颓废放肆的不良少女。白茉莉也许不是很好,但至少活得很自由、很率性一一”
“你不快乐!”上杉谦信打断她的话:“茉莉。你一点也不快乐。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活得一点也不快乐。”他不愿放开挣扎不已的她。
“谦信大哥,你一定是太累了,为了照顾我,你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你去睡个觉,好好休息一下,好吗?”茉莉叹了一口气。
“茉莉,答应我,请你答应我!”上杉谦信紧紧抱往她。
“谦信大哥,你现在一定还非常痛恨我。”她了解他的心情,否则他不会如此为难她、折磨她。
“我是恨你!可是可是我更爱你”他吻上她的发。
“你当时为何不把你的心意告诉玉竹公主?”茉莉责备地问。
上杉谦信为之一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玉竹公主认为自己是政治牺牲品,你娶她仅是贪恋她的美色,毫无感情可言,不是吗?”茉莉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胡说!如果我对她没有感情,我怎会如此放纵她、宠溺她,甚至还为她兴建了一座美轮美矣、无与伦比的玉竹宫。我的所作所为已经非常明显,就连敌国也因而把脑筋动到她身上,你怎能说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色,对她毫无感情?”上杉谦信反驳她的话。
“可惜玉竹公主不知道你的心意,否则她也不会选择死亡这条路。”茉莉冷笑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心意,却只有你漠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上杉谦信激动地抓着她。
“不是我!是玉竹公主。”茉莉吼他一句。
“你就是玉竹,玉竹就是你!”上杉谦信回吼她。
“我说过我不是!今生不会是她,下辈子也不想成为她。一个玉竹已经够可怜了,我绝不再是玉竹。上杉谦信,你口口声声指责玉竹,说她不顾你的心情抛下一切自缢。我问你,你何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为了保住自己国家的小城离乡背井来到全然陌生的异乡,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种欲哭无泪、有苦说不出的感受,你能了解吗?而你自称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坐拥天下强权的男人又为她做了什么?华宅、美食、锦衣,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一位能随时随地关心她、疼爱她的丈夫,而不是一位令她感到害怕、恐惧的可怕男人。自私的人是你,不是她!”仿佛在替死去的玉竹申诉,茉莉感到心痛不已。她不是玉竹,不是
“如果我早知道你心里如此寂寞,说什么我也会把你的家人和朋友接来宫里陪伴你。每当我关心地询问闷闷不乐的你,你总是一语不发,从来不肯告诉我你的想法,又怎能要求我去了解你的感受?你如此责怪我,让我无法接受。”上杉谦信皱着眉别过头去。
“哼!你还是这么自私、霸道,我不想再多说,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玉竹公主和你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我不想多管。本姑娘现在口好渴、嘴好酸,没有力气再和你斗了。”茉莉闷哼一声,决定不再理会他。
“茉莉”
“谦信大哥,你回去休息吧,再继续硬撑下去,你一定会累垮的。”茉莉挥挥手,嫌恶地赶他走。
“茉莉,你真的如此厌恶我?”上杉谦信见她像赶苍蝇似地嫌恶自己,心头感到一阵苦涩。
“对啦!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地厌恶你,只要你能立刻消失,我会斋戒沐浴三个月,以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你长得也不错,既没缺手缺脚,家里又有钱,随便一出手就是房子、车子,像你条件这么优秀的黄金单身汉,想嫁给你的女人多得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朵花呢?谦信大哥,我看你还是早点回日本,不要再跟我格格缠了。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难接受你的情,只好告诉你咦,真的走了?”茉莉一首歌还没唱完,上杉谦信却已消失无踪。
“啧!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还真不是普通的脆弱。”她拿起枕头,往门边用力丢去。
“混帐东西!害我又忆起前世的不愉快。都是你,上杉谦信,臭男人!”扯下手臂上的点滴针管,茉莉气得又叫又骂。
她恨死了上辈子的他,更痛恨前世的玉竹。年纪轻轻的于嘛自杀?才十四岁而已就这么想不开,真是笨!被臭男人骗了感情又如何?把他骗回来就好了嘛。谁教她什么男人不爱,偏偏要去爱一个霸道、粗鲁、又不解风情的狂傲男人!
笨玉竹,笨公主,你是全世界最笨的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