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第三章火花

果实在没有法子，也只有拼命了。

    正当他感情激荡之时，身旁传来清楚的脚步声。一回头，只见两个侍卫模样的家伙向这边走来，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离老远，高个子就朝他叫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不然格杀勿论。”

    如果平时，小牛肯定会笑嘻嘻离去，而今天没有。他稳如泰山一般站立原处，仍然听而不闻地观赏风景，似乎当人家的叫声如狗吠。

    那高个侍卫火了，跑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一脚朝小牛踢来，嘴里骂道：“你是聋子吗？没听见大爷的话吗？”

    小牛闪都不闪，转身直抓他的脚踝，想将他扔出去。那侍卫见小牛出手敏捷，想不到他还是一个练家子，就连忙收腿闪避。接着又扑了上来，拳如风，掌如刀，向小牛进攻。

    小牛今天心情不好，正想着找个人发泄一下，因此跟平时的打斗风格不同，一律是采取主动方式，出手凶狠。

    高个子功夫也是百里挑一的，他毫不退缩，全力反击。二人跳上跳下，纠缠不休，几个回合过去，小牛就占了上风。一脚一掌都针对他的要害，使他手忙脚乱。他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偏僻之处遇上高手。

    那矮个子一看，也骂道：“小子，你想死吗？说着话，也冲上来助阵。二人默契十足，互为犄角一般。小牛有心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连连发动进攻。如今的小牛也不是上崂山之前的他了。他如今的本事哪里是两个侍卫对付得了的。

    小牛轻松自如地应付着二人，一会儿这个脸上打一巴掌，一会儿那个屁股踢上一脚，像是耍猴一般，气得二人哇哇直叫。

    再过一会儿，小牛耍够了，就连出两脚，将二人踢个狗吃屎。当二人爬起来时，小牛脚又上去，二人又趴下了。

    小牛嘿嘿笑着，说道：“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比你们二人强的？老子我想跟你们最强的试试。”

    说着话，一脚踩着一个，两名侍卫干叫唤就是起不来。

    矮个子说：“有本事的，你让我们起来。我们俩最厉害的是刀法，咱们比比刀法。”

    小牛哦了一声，说道：“好哇，我这把刀好久没有沾血了。”

    他望望自己的魔刀，心说：‘我这把刀一出，你们二热哪还有活路，只怕我想控制，都不容易。’小牛正要放二人起来，只听身后又有人叫道：“何处毛贼，竟敢把皇家侍卫踩在脚下，你不想活了？”

    小牛哈哈一笑，从二人身上跳下，一转身，只见后边走来五个人，打头的是一个美妇人，小牛心灵一震：‘哦，这不是昨天在道上见到的娘娘吗？她怎么来到这里了？’当他们走近，那个美女瞧瞧地上爬起来的侍卫，说道：“这位公子好本事，能打倒我的侍卫。”

    那二名侍卫跑上前跪下，磕头道：“小的们无能。”

    小牛笑了笑，说道：“不怪他们，他们的本事不错了，只不过他们遇上了我这头老虎，不然的话，被踩在地上的应该是我。”

    娘娘瞪了瞪地上的二人，说道：“还不快滚到山下等着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二人答应一声，连滚带爬地滚蛋了。

    娘娘上上下下打量小牛一阵，见他少年英俊，风度翩翩，又身手不凡，大生好感。她转头说道：“你们到后面等我，我要跟这位公子谈谈。”

    那四人答应一声，走到几步之外。

    小牛倒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娘娘走近小牛，说道：“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一个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小牛面对美女，心情稍好，微笑道：“我叫牛小伟，江南人。我心情不好，跑到景山上散心来了。夫人你呢？”

    娘娘叹息一声，眼望皇宫，说道：“我也一样，也是来散心的。”

    小牛哦一声，说道：“我想你一定是这宫里的娘娘吧？”

    娘娘恩一声，说道：“不错，我是宫里的李贵妃。人人都说我得宠，可是别人哪里知道我的苦处呀！”

    小牛一抱拳，说道：“娘娘千岁，在下倒失敬了。娘娘身居高位，还有什么苦恼呢？”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小牛心里痒痒的。这回离得近了，小牛发现她的身材也是一级棒，不次于月琳她们。今日她没有像昨天一样珠翠满头，而是身着便服，素面朝天，不加修饰。尽管如此，仍是楚楚动人。

    二人并肩站在景山上。娘娘长叹一声，说道：“宫里得宠的女人不止我一个，而且这阵子皇上还为了一个新来的女人而失魂落魄的，差点连国事都荒废了。这样下去，大好江山只怕都要丢了。还有呀，我的儿子比太子强多了，可是就因为太子是皇后生的，我的儿子就当不上太子。当不上也就罢了，可我担心皇上百年之后，新皇登基，只怕我们母子二人都会不得好死。”

    说着，美目中有了泪痕。

    小牛看了心酸，问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娘娘摇头道：“没有，除非我的儿子能当上太子。”

    小牛感慨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是想开点好，这样才能活得快乐些。你说别的吧？”

    娘娘说：“人在皇宫，身不由己。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想快乐也难。”

    接着她又说：“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牛叹息着说 ：“因为我的心上人被人抢走了，我想救她出来，又不知道怎么救才好。”

    娘娘听了表示同情，说道：“你的心上人是谁？我能不能帮上忙？”

    小牛听了感动，心说：‘这只是二次见面，她就能如此说，真叫人高兴。’当下，小牛也不隐瞒，就小声说道：“我的心上人叫潭月影，被你的男人给抢到皇宫里了，据说是关在嫦娥宫里。有这回事吧？”

    娘娘哦了一声，转头盯着小牛，说道：“你是那个姑娘的心上人？”

    小牛回答道：“是的，我是她男人。我跟她闹了点别扭，她就跑出来了。我东南西北地找，不想她进宫了。我要救她出来。”

    说到这儿，小牛表情很严肃。

    娘娘美目眨着，说道：“你就不怕我坏你的好事吗？”

    小牛摇头道：“不怕，我凭感觉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也许你可以帮我呢！”

    娘娘轻声一笑，说道：“咱们没亲没故的，我为什么要帮你？再说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牛沉思一会儿，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救出心上人，我就帮你解决苦恼。”

    娘娘疑惑地问：“你能帮我吗？”

    小牛肯定地回答：“我想可以的。”

    娘娘淡淡一笑，说道：“你能帮我的儿子当上太子吗？你能让皇上只爱我一个人吗？”

    小牛听罢，苦笑两声，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江南的公子哥，没多大本事，但我想，我可以帮你的儿子当太子的。至于另一件事，暂时帮不上。”

    娘娘眼睛一亮，接着质问道：“你怎么帮我？你又不能控制皇帝，让他听你的。当今的皇帝很有主见，也很固执。”

    小牛想了想，问道：“当今皇帝有几个儿子？”

    娘娘回答道：“皇帝有十八个儿女，女儿十六个，儿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儿子闽王，一个就是太子。”

    小牛一脸的轻松，说道：“那太好办了。如果太子死掉了？那你的儿子不就是太子了吗？”

    娘娘听了芳心直跳，说道：“你能让太子死掉？”

    小牛自信地回答道：“应该不成问题。”

    娘娘沉思半天，说道：“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大忙，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小牛一听，心情大好，暗道：‘我想你陪我睡觉，你也愿意吗？’嘴上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救出我的心上人来。”

    娘娘点头道：“好，我可以帮你。”

    小牛收起笑脸，说道：“不过你得先帮我混进宫里去，我才能帮你。”

    娘娘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你住在哪里，跟我说一声，回头我会派人找你的。但你要记住，到了宫里得听我的。”

    小牛答应一声：“没问题。”

    接着将自己住处说了。

    二人谈好之后，娘娘便着手下人走了。小牛望着越来越苍茫的皇宫，心说：‘这事也真够荒唐的了。两个只见两次面的人，都把秘密掏给对方了。这到底是对是错呢？自己没得选择，谁叫自己无路可走呢？试试吧！’小牛回到客栈，越想这事越是有趣。如果这位得宠的娘娘真肯帮忙的话，那自己的救人计划成功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次日天黑前，他刚吃过晚饭，就有两个人来找他。小牛一看，他就乐了。原来那二人正是昨天被自己打翻在地爬不起来的两名侍卫，不过今天他们是穿着便服进来的。

    二人一进屋，就告诉小牛，娘娘有旨，请他入宫。小牛大喜，说道：“多谢娘娘的好意。”

    高个子还说：“进宫以后，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娘娘也救不了你。”

    矮个子也说：“宫里可不像外面，谁的本事好谁就吃香。宫里混学问多着呢，以后可得多学着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小牛上课。

    小牛心里这个气呀！他明白是这两个家伙昨天吃亏，因此借题发挥，想打击自己。他也不跟他们较劲，只是连连点头。等闲话交代过了，小牛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

    二人交给小牛一套衣服，令他换上。此外，还有一块入宫通行证。将衣服打开一看，竟是一套太监的衣服。小牛一咧嘴，说道：“二位朋友，干吗不穿侍卫的衣服？像你们二人打扮多神气呀！”

    二人嘴一撇，高个子说：“如果你穿上侍卫的衣服，你还能跟娘娘见面吗？再说了，侍卫在宫中比较引人注意。太监就不同了，谁会注意一个低等的小太监呢？”

    说着话，高个子跟矮个子都相视着笑了起来，笑得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不是任性斗气的时候，为了能救出月影师姐，小牛什么苦都可以吃的。别说是扮太监，就是扮哈巴狗也得扮，可不能因小失大呀！

    换罢衣服，二人都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小牛拿镜子一照，还真是太监了。这是一个俊秀而可爱的小太监，小牛自信自己是一个俊俏的人，他心说：‘这个模样要是让月影见到，可能也会发笑吧！’收拾妥当，小牛背上包袱，挂上魔刀。高个子说道：“你的刀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宫中除了我们，别人都不准带刀的。”

    小牛这可为难了。如果不带刀，万一在宫中碰上劲敌可怎么办？没有魔刀，小牛的本事差了不少，如果要把刀藏起来，又能往哪藏呢？这把刀放谁手里都不放心。

    他稍微一想，便想到一个一定妥当的地方。于是他说：“我把刀放别人那里好了。”

    那二人点头答应了，于是，三人从窗子跳走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三人在大路上大步前进，不一会工夫，就接近皇宫了。小牛让二人等着，他要去藏刀了。二人让他快点。小牛转身便展开轻功，向他所想的地方驰去。二人见小牛流星一般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过一柱香的工夫，小牛已经返回。只见他脸色不变，气不长出的，像是未曾离开似的，二人更是惊讶不已。他们都想，看来昨天他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我们二人就都没有命了。

    当他们来到宫门前时，只见地上跪着一群人，藉着跟前的灯光，小牛看到他们都穿着官服。这些人都跪得规规矩矩的，偶尔有人难受了，也是动一下就罢了。

    小牛觉得奇怪，又不敢多问，就随着二人入宫。门卫看看他，又看过通行证，便放行了。三人便顺利进入。进到里边，见周围没有人，小牛便低声问：“门外那些官员怎么回事？不在家里好好吃饭，在那儿跪着干什么？”

    高个子嘿嘿笑了，说道：“这群书呆子是自讨苦吃，皇上干什么，用得着他们管吗？非得对皇上说三道四的。看着吧，这帮人非得倒霉不可。”

    矮个子也说：“朝廷的事，自有皇上作主，这些书呆子真是吃饱了撑的。皇上一发怒，又得死人了。”

    说着话，三人已经来到了李贵妃住的翠微宫了。早有宫女在门外等着，小牛随着宫女进去了。至于那二人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

    进屋之后，拐了好几个弯，才在大厅见到李娘娘。娘娘这回身穿绸缎，薄施脂粉，更显得明艳动人。小牛正不知道行什么礼好，李娘娘一挥手让别人出去。因此，这礼也就免了。

    当屋里只剩下二人时，李娘娘看了看小牛的打扮，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么打扮，我倒有点认不出来了。不过你穿上这衣服，也是挺好看的。”

    说到这儿，俏脸生霞了。

    小牛倒没往别处想，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当一回太监啊！等事情一办完，我得赶紧走，这里像个大笼子一样，我实在不习惯。”

    李娘娘唉了一声，说道：“虽说是笼子吧，我也在这里十多年了。”

    小牛问道：“你可想好怎么救人了吗？”

    娘娘轻声道：“这个不急，这事得慢慢来，得找机会。当然了，主要得看你的本事了。”

    小牛点头道：“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什么好说的。”

    娘娘一笑，说道：“牛公子说笑了，如果你没有那个本事，你还敢进来吗？”

    小牛笑了笑，没有接话。娘娘令人上了茶，二人边喝边谈。娘娘注视着小牛，说道：“如果让皇上看见我跟你这么在一起，他会怎么样？”

    小牛沉吟着说：“我想，他会将我打一顿，把我赶走就是了。”

    娘娘长叹一声，皱眉道：“你说得太轻松了，按照皇上的脾气，你会被拉出去砍头。而我呢，会被打入冷宫，一辈子别想出来。”

    小牛惊叹道：“啊，这么严重呀！不就是喝点茶，说会话吗？有什么大不了。”

    娘娘轻声道：“皇家的规矩你是不懂的。你今后在皇宫里，可不要乱跑。你可得听我的话，不然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小牛点头答应，并说：“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连累你的。我虽然本事不大，估计这皇宫还是拦不住我的。”

    娘娘嗯了一声，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本事有骨气的男人。”

    小牛话题一转，问道：“娘娘啊，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宫外跪了一群官员。这晚上不在家待着，跪那儿有什么意思？”

    娘娘低声道：“他们可都是忠臣。他们给皇上上书，希望皇上不要迷恋酒色，荒废朝政，要励精图治，管好江山。皇上看了大怒，将他们罚薪三月。他们不服气，要求见皇上。皇上不见，他们就跪在门外。这都跪了一天了，皇上还不理他们。我看他们这回呀，一定难逃厄运了。”

    说着是长长的叹息。

    小牛听了不禁对这些官员肃然起敬，说道：“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帮大臣是怎么样？”

    娘娘喃喃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从眼前这件事就能知道了。看着吧，这帮大臣活不了几个的。”

    小牛激动得站了起来，说道：“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大臣可是为了他好呀！”

    娘娘咬了咬红唇，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你那心上人入宫，皇上简直忘了自己是皇上了。根本不理朝政，将国事都交给内阁跟司礼监，自己每天都去讨好谭月影。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小牛问道：“那谭月影进宫之前，他是个好皇帝吗？”

    娘娘小声回答道：“谭姑娘进宫之前，皇上每天也是除了酒，就是色，再就是杀人。不过那时还看看奏章，现在可好，干脆是不见大臣了。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新皇帝登基，我们母子就是死路一条了。”

    小牛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他突然想，难道我小牛除了练扯皮找女人之外，就不能干点正事吗？如果我能给国家干点好事，那可是功德无量。

    小牛问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儿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娘娘哼了一声，说道：“太子和他父亲一样，不但好酒贪色，刻薄无情，而且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是一个很庸碌很愚蠢的家伙。至于我的孩子吗，别看才十岁，可比太子强百倍。我的孩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仁爱之心。他曾经私下对我说，如果他要是当了天子，一定会让帝国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

    说到这儿，娘娘脸上露出骄傲之情。

    小牛哦一声，说道：“这么说，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美玉，一个是臭石头呀！”

    娘娘肯定地说：“没错，你说得一点没错。可是皇上却让臭石头当太子，我的孩子虽有才，却与龙椅无缘。甚至我们以后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小牛以同情的目光望着她，说道：“你别感叹，我一定会帮你的。”

    娘娘说道：“如果你把这番话说出去，我们母子的脑袋就得掉下来。”

    小牛轻轻一笑，说道：“我小牛不是那种告密的小人。不然的话，你会让我进宫？”

    二人正说得热闹，只听外边有人叫道：“皇上驾到。”

    一听这话，娘娘马上叫小牛进屋躲起来。一个宫女跑进来，将小牛领走了。

    小牛躲在屋里的一个柜子里，气闷得很，心说：‘我小牛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要不是为了月影，我才不怕那个狗东西呢！皇帝怎么样，看着不顺眼，我就用魔刀剁了他。’